介入生活小说的过程意义

20世纪50年代中期,中国文学批评家提出的“介入生活”的文学命题,是对“歌颂与揭露”禁区的突破。“介入生活”思潮的产生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它显然是20世纪50年代苏联文学思潮影响和刺激的产物,从40年代开始,特别是战后,苏联文坛出现了一种“无冲突论”。社会主义无限光明,冲突和矛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时的误解。如果生活中还有一些假丑恶,那只是资本主义残余,与社会主义制度无关。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必须具有社会主义精神,即歌颂社会主义的光明本质和趋势。50年代初,苏联文学界开始反思这种“无冲突论”。1952,《真理报》发表社论《克服戏剧创作的落后现象》,认为“无冲突论”导致文学对现实进行了反现实的、扭曲的、片面的描述。[2]《真理报》在1953发表了两篇重要社论:克服文艺落后,进一步提高苏联戏剧水平。前者批判文学理论中的教条主义和庸俗社会学;后者直接揭示了反对回避尖锐问题和“积极介入生活”的文学命题。这大概就是“介入生活”这个概念的最初萌芽。一些真实的作品,如《区里的日常生活》、《在前面》、《一个农艺师的笔记》,出现在苏联文坛,实践了“干预生活”的思想。

毫无疑问,中国文坛出现的“干预生活”的概念直接来自苏联文学。65438年至0954年,《积极干预生活》作家奥维奇金随苏联新闻代表团访华,刘担任俄文翻译。1955年,刘翻译出版了奥维金的《谈特写》,随后特写“侦察兵的作用”这一观点在中国文论界非常流行。刘的“介入生活”作品《在桥上》显然是受奥维金的启发。刘在《与奥维金在一起的日子》一文中,介绍了奥维金“介入生活”的文学主张:“不要怕矛盾,不要怕它纠结的样子。一层一层剥开它的外衣,往往会发现极其重要的问题。”作协创作委员会在《文艺报》第3期(1956)上讨论的《勇敢揭露生活中的矛盾和冲突》一文,肯定了奥维奇金在《地区的日常生活》、《尼古拉耶夫的拖拉机站站长兼首席农艺师》、《肖洛霍夫的处女地》中勇敢介入生活的精神。这标志着“介入生活”这一概念正式进入中国当代文学。后来,著名作家马风发表《不能绕过矛盾走小路》,号召作家“大胆揭露生活中的矛盾,从尖锐的斗争中描写新的人物”康卓在《不要粉饰生活,避免斗争》中呼吁作家“勇敢介入生活”。刘的《在斗争中表现英雄品格》明确反对“表面的歌颂”,认为文学必须回归“生活的真实情境”,等等,都谈到了“介入生活”的思想。可见,在1956中,“介入生活”已经成为很多作家和评论家的文学知识。周扬在作协理事会上所作的《建设社会主义文学的任务》的报告认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必须“克服公式化、自然主义和一切脱离现实主义的创作倾向。”主张作家要积极参与社会生活,要有表现生活中矛盾冲突的政治勇气和艺术勇气。从某种意义上说,周扬为“介入生活”这一概念的流行提供了思想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