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流沙》第十七章:学开车。
早上上班的时候,站务员白光找我谈话。我走进车站值班室,和白光聊了起来。白光问:“你能学会开车吗?”
“我没时间。”
“那你媳妇呢?教练把车开到我们这里,吃住都在我们车站。听说明年学驾照不仅要涨学费,还要延长在校时间。”
“嗯!等我回去问媳妇,她要学,我没问题。”我说着,走出了车站值班室。我走了没多远,白光就大声说:“炮媳妇赵毅也要学,还有张站长。”午休的时候,大家都跑到铁路旁边的树林里。我们有些人卷起身子,有些人躺下休息。
毒辣的太阳似乎把整条铁路都点着了。
袅袅升起的热浪像鱼刺一样刺穿喉咙。在热浪中工作,我们已经汗流浃背了。中午休息一会儿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我走近大炮,仰面躺着。树林里顿时热闹起来,大家聊的都是同一个话题,无非就是昨晚谁喝醉了,这个月工资多少。无论何时何地,说起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题,大家都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听白光说,你媳妇也想学车?”我问大炮。
“啊!疯了,学开车有什么用,又买不起车。”卡农说他不懂,但是他老婆想学,他也没办法。
“现在买不起车,不代表以后买不起。你现在买不起,不代表你现在租不起。”我想象,我相信我能有一辆自己的车。
“意思是,你想学?”大炮试探地问。
“是媳妇要学。”我说。
“随便吧,想学就给老子好好学,别浪费老子的血汗钱。”大炮不满地说道。
刘春华和赵毅已经学开车好几天了。
刘春华每天很早练习开车,很晚才回来。下班后我做饭。儿子把它交给父亲和继母照顾。一天下午,下班后我做好饭,等着刘春华回来。等了一个多小时后,刘春华没有回来,天色微微暗了下来。我走出家门,想在车站的院子里走走。这时,只见赵一从外面端着一个塑料盆回来,里面放着衣服和洗漱用品。她好像刚从小站洗完澡回来。我又惊又惑,问:“你怎么回来的?”我是说刘春华,你们两个一起去学开车。为什么刘春华没有回来?
“哈哈!我们很久以前就回来了。我们今天考砸了,下午三点多才回来。你的小春没回来吗?”赵一灿烂一笑,自己走上楼梯。她的家在二楼。
“这一坨屎!”我破口大骂,转身回家。刘春华整晚没回家,所以她打电话到婆婆家,问刘春华是否不在婆婆家。打刘春华的手机,但是没有信号。第二天下午,刘春华带着一袋太妃糖回来了。刘春华说,当她在公交车上时,她的前座下面有一张百元大钞,所以她悄悄地捡起来,所以她买了这些糖果。我不高兴地说:“赵毅说你的考试三点多就结束了。为什么不回家,连电话都不回?”刘春华说她去了一个同学家,电话打不通。我很怀疑,信不信由你,我能怎么办?第三天晚上,刘春华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说她是劣质产品。我没好气地说:“我下班了,做好饭饿着肚子等了你一个多小时。要不是我看见赵翼,我还一直以为你没回来呢。”
“呸!你觉得她是什么好货?学开车的时候,她天天跟张站长缠在一起。”
“小声点!别瞎说,”我战战兢兢地说,近乎恳求。“这话要是传到二楼的大炮和赵毅那里,还不把全站闹得天翻地覆。
刘春华大声怒骂,我立即阻止。我住一楼,炮兵住二楼。我害怕刘春华的话会传到二楼。
“两个搂搂抱抱咬着嘴一起学车的人都不是瞎子。”
“小声点,如果人们听到你,你会有大麻烦的,”我低声恳求道。
“敢做就敢当,这个烂……”
刘春华更加大声地怒骂。我走上前去,伸手扇了刘春华一巴掌。刘春华毫不示弱,眼疾手快,抢在我之前,在我脸上划开了五道鲜红的血痕。
炮媳妇赵一和张站长有一腿是不争的事实。在以后的日子里,课间休息的时候,很多时候,只要大炮不上班,同事们都会聊起赵毅和张站长,说怎么亲近,印象深刻。后来大炮在省城买了房,从小站调过来的。赵毅在省城一家美发店工作。后来坎农和赵一离婚,赵一嫁给了别人。?
晚饭后,车站所有工作人员陆续走进车站会议室。
白天上班,尖嘴钳说晚上要开一个事关员工切身利益的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传达房改的有关通知和事项。对于房改,小站的工作人员已经说了好几年了,但房改始终没有落实。久而久之,小站的工作人员也就算了,甚至不再对房改抱有期待和期待。然而,正如车站工作人员所料,房改从奢望变成了现实,车站工作人员别提有多高兴和激动了。所有人都笑了,整个局里的会议室就像沐浴在春风中的鲜花。各种花朵在雨露的滋润下摇曳绽放。
“局领导班子想职工之所想,急职工之所急,积极响应房改政策,率先垂范。这次房改,从老职工开始,下一步是在职职工。退休老工人今年年底就能拿到住房补贴了。”尖嘴钳的话音一落,大家都鼓掌了。尖嘴钳的话从来没有听得这么认真过,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会议快结束时,大家开始互相取笑。大多数车站工作人员是在他们的父亲退休后才开始工作的。目前我的父亲大多退休回老家生活,根本享受不到福利分房。按照规定,不享受福利分房的,可以享受住房补贴。
“卡农,这次你要发财了。你是准备买车还是买房?”鲫鱼壳鱼对着大炮开玩笑。
“没有你鲫鱼壳的鱼划算。去年,你的老父亲爬上烟囱,进了火葬场。今年,政策会下来。可惜他老人家还没享受到前半生的幸福,你就追上去吧。”
“你,你...,哈哈……”鲫鱼壳鱼急着反击大炮,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击。他急得满脸通红,最后不得不笑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车站的工作人员讲了一整天房改的事情。
晚上,我去找父亲,跟他说了房改的事。
父亲退休后,和继母住在一个小站里。我向父亲传达了整个文件的精神。父亲把喜悦藏在心里,显得很平静。他在客厅里慢慢地走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他好像又在找什么东西,但手里什么也没拿。他只是坐回到沙发上,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一切平静下来后,父亲的眉宇间充满了抚慰人心的希望和期待。
临走时,父亲高兴地说:“你明天可以抽空把文件带来,我想好好看看。国家没有忘记我们这些老同志。没想到,我们老同志还能赶上这么好的政策。唉!我的一个老乡和我同一天出来修铁路。他半年前去世了。可惜,如果他多活两年,就能享受到这么好的政策了。准确的说,我的家乡这些年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早些年,当我们修建铁路时,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不是我的错(说大话)。现在,你离我们很远。做好本职工作,有空多看看你的业务书籍,不要整天只吃劣酒。你爸,我读书少就吃亏了,要不然,早些年,机关领导就提拔我当指导员了。一个人的一生转眼就结束了,你还不努力。”
“只要去世不到一年的,都有。”我说。
“真的,别吹牛了!”父亲大声喊道。
“哦!.....哦!太好了,太好了,国家政策越来越好了。这一次,有多少老同志高兴得睡不着觉?”我父亲不停地喊着,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我给刘春华讲了住房改革。
刘春华没有多少心思去听,她似乎有点无动于衷。当我把整个文件移动到原始状态时,刘春华还在擦她的眉毛。赵毅邀请她去附近一家工厂的茶室打麻将。刘春华画了她的眉毛和嘴唇,把她的脸靠近我,做了一个诱人的表情,问道:“好看吗,嗯?”……"
我开玩笑说:“呸!在猪嘴上画个圈,更像猪。”
刘春华噘起嘴唇,溜出了房子。刘春华背着我,花了几百元用激光把她的嘴唇涂成了深红色。两个嘴唇肿了好几天。后来,刘春华噘了几次嘴,问我是否好看。我没好气地说:“花钱把一张好嘴变成猪嘴,真奇怪。”刘春华笑着说:“不知道怎么欣赏。”我说:“上帝给了你们女人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也给了你们最丑的东西。”“为什么?”刘春华不服气地问。“不信,等你七十岁了,再来看你的红嘴,会更耀眼。”从此,刘春华再也不会在我面前提起那张嘴。
车站静悄悄的,父亲房间的灯还亮着。
我把房改文件送到了父亲的房间。我父亲不再热衷于看电视。电视上有一部他过去常看的抗日战争电影。父亲仔细阅读文件,拨弄算盘,大声朗读,算盘放在膝盖上。继母专注地看着电视。她不再指使她父亲了。平时,她总是喜欢对父亲颐指气使。
父亲在计算时非常认真。他不时翻翻文件,再计算一遍。整个晚上,我把文件看了几遍,又把计算重复了几遍。最后,父亲郑重其事地说,“以工作年限工资,每年每平方米补0.75元,工作年限35年享受70平方米,共计1 * * * 5.4万元。”
“有没有搞错?”继母问道。
“不会错的,我整晚都忘了。还好有这么好的政策。不然不给你一分钱你也没办法。”
继母默认并同意了父亲的说法,然后问:“你老家有吗?”
“为什么不呢?虽然他退休时领取了1000多元的安家费,但按照政策,他只扣了1000多元的安家费。”父亲很舒服,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老死不相往来,挺划算的。”继母也笑了。
“这次有去世不到一年的,去世一年以上的就不会了。”父亲庆幸自己还活着,赶上了这么好的政策。与刚从岗位上退下来还没享受两年就去世的人相比,甚至有些老工人还没来得及退休就离职了。想到这些,父亲由衷地觉得生活是美好的。虽然他退休了,但国家没有忘记像他这样的老工人。
从父亲家出来,我又回到了家,刘春华打麻将还没回来。我玩了一会儿电脑。当我关掉电脑时,刘春华回来了。
“你爸这次能拿多少住房补贴?”刘春华问道。
“不知道,不管他拿多少,都不要多问,睡觉吧。”
“好吧,你问多了,老头有办法。”刘春华伤了我的心。
有几天,我父亲心情很好。
我问父亲是否同意刘春华开车,父亲表示支持。
我父亲一心想买一辆摩托车,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一直没有得到。能够拥有一辆摩托车,成了藏在父亲心里的奢望。
父亲知道儿媳妇在学车,不久的将来,家里也会有车。父亲想起来,简直就是一个飞跃,从摩托车到汽车,多么大的飞跃。父亲用自己的思想不断地深思。最后,父亲憧憬而自豪地说:“在你家买了车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带我回老家。最多,我已经出去四十年了。那时候我光着脚出来,现在可以坐车回那个地方了。早些年,你公公(爷爷)从老家来我们这里挑盐,一转就是30多天。现在开车当天就能回老家,社会发展太快了。”父亲就像喝了一坛子酒,吃了一坛子蜜一样,又高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