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美学概论:论小说和小说家

弗吉尼亚·伍尔夫(1882—1941)，英国女作家，是“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人物之一。本书中文版1986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书中列出的章节是由中国翻译家从伍尔夫一生所写的300多篇论文、散文和书评中挑选并翻译出来的。在书中，伍尔夫以小说家的身份探讨了小说艺术，并结合自己的经历，具体论述了西方现代主义小说与传统小说的区别，西方现代主义小说的特点和局限性，以及小说体裁发展变化的可能性。

伍尔夫从社会历史发展的角度出发，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的变化，人们的美感自然也随之变化，传统的艺术形式已经不能包容当下的现实，“就像一片玫瑰花瓣不足以包裹一块粗糙巨大的岩石一样。”在《贝内特先生和布朗夫人》中，伍尔夫称威尔斯、贝内特和约翰·高尔斯华绥为爱德华时代的作家，而福斯特、劳伦斯、乔伊斯和艾略特为乔治时代的作家。她认为爱德华七世时代的作家遵循传统规范，只关心外在结构的细节，使得活着的人受到压抑和窒息。乔治时代的作家陷入了尴尬的困境。他们没有合适的模式可循，却责无旁贷地打破传统规范，表现出来的是破坏传统文化的“破、砸、毁之声”。

伍尔夫的文学理想表现了现代小说重心的转移，即从外在的客观世界转向内在的主观世界，在心理领域从唯物主义转向唯心论。她反复强调，作家不应只关注谋生，而应关注内心活动和“理想、梦想、想象和诗歌”。她说:“小说家的任务不就是用文字来表达这种多变的、难以描述的、难以定义的内在精神，不管它看起来有多变态、多复杂，并尽量减少一些外在的杂质吗？”至于表达意识流的形式，伍尔夫主张使用“半透明信封”，即一种灵活的文学模式。同时，伍尔夫也是现代主义的批判者。她说乔伊斯等人的作品，虽然抓住了“灵魂”，却抛弃了传统的表现形式，是“即兴的、晦涩的、破碎的”。她的文学理想是现实和幻想的结合。在《论爱莫·福斯特的小说》一文中，她对福斯特的作品大加赞赏，认为作者是在“用一种精神之光，使这种密集而坚实的观察体获得旺盛的生命力”，是现实与幻想的交融。为此，她也寄希望于未来的小说，既能表达人与自然、命运的关系，又能与现实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也表现了人的想象力和梦想，高于现实生活。这种未来小说“具有从地面升起并向上翱翔的能力，但它并没有翱翔到天空，而是像旋风一样盘旋上升，同时在日常生活中与人性的各种兴趣爱好保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