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见

莫言短篇小说集《秋水》是他早期创作的12篇短篇小说集,包括《大风》、《干涸的河流》、《秋水》、《白狗的飞扑》、《老枪》、《断手》、《罪》、《草鞋》、《弃婴》、《飞艇》、《苍蝇的门牙》。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看他的小说最大的感受就是开头很真实,很吸引人。

比如《秋水》开头有一句,“爷爷死得很体面,面色红润,栩栩如生,令人敬佩。”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祖父。《干河》开头就爱不释手,一口气看完。“当一轮巨大的滴着亮红色的月亮从村东的袁野的暮色中升起的时候,村里的雾霭越来越浓,似乎都染上了月亮忧伤的红色。此时太阳刚刚落山,地平线上还有一片又长又紧的云。几颗稀薄的恒星在太阳和月亮之间暂时发出苍白的光。村子里有一种神秘的气氛。狗不叫,猫不叫,鹅鸭都是哑巴。月亮升起,太阳落下,星光熄灭……”虽然这个描述很沉重,但也让我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安静的村庄。

第二种感觉是他小说里的一句话,像魔法一样吸引着我,不断进入一个神秘虚幻的世界。比如《秋水》第二段,说爷爷年轻时杀了三个人,放了一把火,拐了一个姑娘,从河北保定逃到这里,成为高密东北乡最早的拓荒者。如此超自然的现实场景,在我读他的小说《蛙》时,我更真实地体会到了,而《红高粱》中有很多这样的手法,这是一种离奇而现实的体验。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魔幻现实主义。也让我觉得在他的作品里,比故事更有精神上的感受。强烈的情感冲击。

第三种感觉

看他的小说会不断让我想起自己过去的生活经历。比如《白狗肿了起来》中,有一段描写“温暖”的话是“你想要什么?这个愚蠢的地方。想想这断桥?高粱地里像他妈的蒸笼,在蒸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沿着斜坡走下桥,站起来脱下白碱花的男式蓝色制服上衣,扔在身旁的石头上,弯下腰去洗脸和脖子。她只穿了一件大t恤,上面有很多洞。以前是白色的,现在是灰色的。汗衫扎进了腰带,一卷白色绷带系住了她的裤子。她再也没有看我一眼,用水洗了脸和胳膊。最后,她把汗衫的下摆从裤腰里拉出来,提起来,用水冲洗胸部。汗衫很快就湿了,紧贴在丰满下垂的乳房上。看着那两个物体,我淡淡地想,这个那个,就这些。就像农村的孩子唱的:没结婚是金胸,结了婚是银胸,有了孩子是狗胸。“这些语言很粗俗,但也很真实。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遇到的大妈们最简单最辛苦的生活和听天由命的英雄主义。

第四,我一直喜欢看外国小说,米兰·昆德拉的哲学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和川端康成的《雪国》给我的影响最大。只是莫言的小说会不断让我想起很多外国小说。比如在读他的《干涸的河流》的开头,“一个孩子从半开的柴门里钻了出来。他一出柴门,立刻化作鬼魅般的灰影,轻轻飘起。他沿着村后的河堤缓缓漂浮,河堤下枯萎的草和褐色的柳叶喘息着。他慢慢地走着,随着枯叶和枯草破碎的轻微声音在河岸上跳跃。在河堤上,他蹲了下来,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比他的身体大得多。直到明天早上,他像青蛙一样蜷缩在河底的红薯藤里,村里的人才成群结队地看着他。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年龄,少数人知道他的名字。”在这段话里,我不禁想起了美国作家埃利斯的小说《可爱的骨头》,这本书畅销了两年,获得了美国年度最佳小说奖。叙述者是死者本人,开头是这样的话:“1973 65438+2月6日,我被害的时候,才14岁……”这个叫苏西的女孩是邻居。她死后,放不下亲人。她静静地看着家人。她想安慰他们,告诉他们是谁杀了她,但她不能。活人听不到鬼的声音。

这两部小说都是悲剧故事,都是以童年的视角看待社会、人生、人性。不像其他小说,当你读到深情落泪的时候,你的内心会很清澈。这两部小说震撼了我的心灵,却一直哽在喉咙里,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这比流泪还要难受,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压抑。

我觉得,《干涸的河流》可能控诉的是那个时代缺乏人性,《可爱的骨头》控诉的是法律的无能为力。这是我浅薄的想法。

前几天有幸在喜马拉雅App上听到几段莫言在国外的演讲。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对我启发很大。作为我今天演讲的结尾,我将与大家分享。“当我读川端康成的《雪国》时,我明白了狗和热水可以进入文学作品。于是就有了小说《白狗荡起来》。从此以后,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另一本小说就像母鸡回家下蛋,咕咕叫!咕咕!以前写小说,现在小说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