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鑫作品中的一组诗:《女人和她的马》
你在额头的角落打破了秘密
现在,我看不到你,在风雪里
把越野车开到一片半白半黑的草地上。
最后一匹马,带着冰霜。
灵魂的歌者,你在等你吗?
你不唱歌也不说话。
用线编织马鬃
龙回过头来。
我也在等待,时间深处的姐姐
放大或缩小后,尺寸一致。
不同的前体和后体拥抱着唯一。
交错纤细的指纹
停在你永远不会转弯的地方。
我把自己变成一架飞机,折叠起来。
牵着一匹马,挤进两堵墙的交接处。
带着你的第三只眼睡觉。
《与第三只眼共眠》被霍选作《中国诗选》2017,长江文艺出版社2018出版;《中国诗选》2017,花城出版社2018,徐静雅、成主编。
没有花,一个女人和她的马。
那匹马及其脖子上的鬃毛
布展上,我试着挂上你的名字。
渴望亲密,从这里,闯入
闯入者暴露在阳光下。
避开高楼的阴影
云浸透了伊敏河。
鸟儿飞出它们的长袍。
瞬间,一段时间转瞬即逝。
灵魂设定
听到翅膀的声音
穿越浩瀚的天空
阴山北草原上听不到草叶嘶嘶吸水的声音。
我听不到楼外的雨声。
你的呼吸听不到,你手心的热度听不到。
手腕隐隐作痛,湿漉漉的床单滴在睡衣上。
可以看到薄薄的粉底梅红纹。
太阳的回声
穿过云层亲吻我的肩膀
混乱的柳叶刀。
用刀把你额头上的污渍弄平
秋叶的轨迹通向森林深处的地平线。
我拿着雪花花。
寒冷的秋风拉着围巾,夏日的暑气在凉爽的夜晚被冲走。
心盘旋着爬上通往山顶的木台阶。
梧桐细雨落在梦的尽头,那是在半空中。
蒙古包是白色的,有每一朵落下的花,然后
猛烈地掉进沟里,藏在雨后的淅沥声中。
用一只脚测量地球。
另一只脚陷入回忆和疑惑,快乐地重建。
一场细雨敲打着我梦中的草原部落。
气场逼人,从纸面飞到云端。
你梦八分,我唤起两分。
手牵手走进宁静的荒野深处
原木纹裂,牡丹花旁迎晚风。
在梦的草原上弯弓射鹰。
强风紧贴地面,草茎抖动。
嘶哑而凄凉的马头琴声音。
醉拳在无垠的太空中与天空对话。
远程酒店
两根连续的弦。
浪潮在城市舞台上汹涌澎湃
凉爽的杭盖,柔软的儿童琴弦。
像一个赤裸的孩子,穿着一件蓝色的蒙古长袍。
流浪在西方和东方
灵魂玫瑰在夜晚的星空中绽放
你手里有恶魔和精灵。
觉醒的水仙花撼动了大山的坚硬。
大海为你而停
缠绕手指,旋转
意念冲击过后,捧出滚烫的岩浆
从指尖到琴弦
一个灵魂诉说着对草原的怀念。
我被你烧了半辈子,走遍天下。
捧着一把马头琴的歌
凝练四方风情,今夜
回到阴山脚下的青城月色。
告诉你的心,把你的弓拉在弦上
听一次,读出你的想法。
弓弦一挥,触动万物轮回。
《弦上的弓》入选谭五昌主编的“2017中国新诗榜”,即将由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
黑夜掏空了大地,河流失去了意义。
只有在成长过程中才能母乳喂养。
乳房渐渐皱缩,母亲素颜的脸像背光的雪山。
慢慢起伏,乳头的高度等着你去爬
保命,吸取生命之元。
戈壁般的棕色冬季草原
巨大的角长在头顶
婴儿爬在上面,笑得像个天使。
十六号的月亮,重生为夜晚之光。
展示母亲的背影
黑色的身影,米色的纸月亮
一具已经死去几千年的骷髅
冬天,草原,荒凉的戈壁滩
跳到萨满银盘子上
我很安静。
人为什么需要沉默?
竖琴的音乐,至日冬天前夕的风
酒店的大床,白纱窗帘外宽大的阳光。
是的,我接受我的鸟。
飞入体内,有时强如玉石。
有时温暖如水。
我接受鸟儿的到来。
再次飞走
为什么不呢?
鸟儿从来不属于我们。
我是圆的,不是你失踪的角落。
风吹醒了前额。
额头嚎啕大哭。
为丢失的鸟哭泣
一个永远无法建造的巢
喜欢在这里见面。
在路上,在人群中
塞北冬季至日的寒风
杨琪开始崛起。
你不是我的鸟。
空中有许多白色的鸽子。
剃掉我的睫毛。
身体线条越来越明显
我很安静。
等等,一切都会发生
阴山内水道
摧毁一切
从来没有过。
模模糊糊地
那一刻
最坚硬的羽毛之一
妥协和决裂
太阳后面只有黑和白。
一滴明亮的血
掉进门廊里
你变成了冰。
冰孵出了蛋。
鸡蛋被蓝色的星星包围着。
那一刻
蛋壳破了,划破了天空。
你挥动一根坚硬的断羽毛来突破
十六岁,白斗篷滑落。
一丝不挂的
站在你面前
倾斜你的头,让你的手伸进你的嘴唇。
看嘴
我是一个阿拉伯奴隶。
你需要一个唱歌的奴隶吗?
我的牙齿不漏
光着身子,你看得清楚。
一个穿着高贵长袍的男人。
肚脐凹陷
乳房圆顶
光滑的腿
完美的裸体雕塑
在奴隶市场,等待交易。
你不发号施令
我不说话。/我不说话。
你看我,穿着长裙的贵族男人。
看嘴
低声讨论,手里拿着金币
你敢脱下你的长袍吗?
你们,穿着长裙的贵族们。
敢脱衣服打开头上的毛巾?
露出你的肚子
肩膀,赤脚
伸出你的命根子
在我对面一丝不挂。
看看我乳房之间的镜子。
根据你们的表情
庄严、高贵、男人的脸
刮掉胡子。
平滑且可识别
我想看看你胸部的镜子。
裸体,女孩的脸
汹涌的秋水
焦睿出鲜
不,主人,我的贵族。
你不下令,我就不说话。
眼窝深,肩滑
在你下命令之前,我不会看你。
女生下巴,收紧。
我是一个阿拉伯奴隶。
一丝不挂
一无所有
尊贵的主人,请收留我。
接纳你散乱的灵魂
放在肩膀上
会唱歌的小白鸽。
只要触摸柔软的羽毛
它永远不会沉默。
樵夫
?当地理的概念成为一个人的精神血液,所有从她心里流出来的文字都会有一个明确的指向,要么充实,要么辽阔,要么荒凉,要么无知。简而言之,一些精神密码或基因已经深深陷入一个大字:草原。
?读元信的诗,既兴奋又细心。作为一个文学博士,元欣一定会在她的诗里放一些陷阱或者暗流,一定会把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变成一个抒情的元。当然,这个元有着清晰的质感,是很多人向往却无法拥有的,那就是有着“永生”的情结,有着蒙古语的含义,有着“天苍苍野”的粗糙背景的生存环境,有着一个整天与蓝天、草原、河流、牧羊人相伴的真实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一个知识女性诗人要做的,就是更像一个歌手。草原本来就充满了母性,而当一个知识女性诗人进入其中,母性的草原特质一下子延展了这位女诗人的诗歌世界,于是她的诗歌一方面冰冷坚硬到冰点,一方面炽热,就像接近生命实现时奔腾的火焰。“那一刻/最坚硬的羽毛/妥协与折断/太阳后面只剩下黑白/一滴明亮的血/落入门廊/你化成冰/冰孵出蛋/蛋被蓝色的星星包围/那一刻/蛋壳破碎刺破天空/你用坚硬的折断的羽毛突围”(《那一刻》)是一首冰冷而哑的诗,它收起了所有的热情与光明,很像其他诗那么激昂:我是阿拉伯奴隶/你需要歌唱吗?/我的牙齿密不透风/我一丝不挂,你看得一清二楚/我的肚脐微凹/我的乳房浑圆/我的双腿光滑/一座完美的裸体雕塑……/你,穿着长裙的高贵男人/敢脱下你的衣服,掀开你头上的毛巾/露出你的肚子/肩膀。赤脚/伸出你的命根子/赤裸着面对我/照着我乳房间的镜子/看着你的脸/庄严、高贵、男人的脸”(《女奴》)势必读出女性的压抑或觉醒。如此强烈的性别意识,为诗歌增添了许多人性的力量。不像写女奴,而是被金钱和权力击倒的女性如何找到自我,自立自强。同时也表现了一个草原女诗人,像草原一样豪放。
在元欣的诗里,有些是大句子,比如“黑夜掏空了大地,河水失去了意义/长大了才吃奶/乳房渐渐枯萎,母亲平淡的脸像背光的雪山/缓缓起伏,乳头的高度等着你去攀登/积蓄你生命的力量,吸取生命的元……”(背光雪山)有的是小句子,比如“竖琴的音乐,冬天。我接受我的鸟/飞入我的身体,有时它像玉一样强壮/有时它像水一样温暖……”(《模模糊糊模模糊糊》)散落的大句子和小句子,构建了一种悠远心灵的诗意表达,那些高傲、自觉甚至被淹没的诗句,散落着一个女人对生活的包容和热爱。她很少在她的诗中质疑这个世界。她的诗都贴近灵魂。即使很多诗是破碎的,有思想的,叙事的或尖叫的,她也会用女人的双臂拥抱一切,包括黑暗或不公。也许这就是一个草原女诗人心中的世界,是草原的辽阔和包容给予她的辽阔、热情和包容。她把这种感觉变成了一些光点、颜色、文字和碎片,那些被她割裂开来,重新组合起来的场景或生命,有了属于她的意义。意思是她用诗占领了生活,用生活占领了诗。她把世界放在她的草原基因里,然后把草原基因转化成诗歌,呈现给世界。因此,我们看到:“没有花,女人和她的马/马和它的鬃毛...鸟飞出袍外/瞬间,一段时间转瞬即逝/灵魂归于平静/听到翅膀的声音/越过浩荡的天空”(乌吉斯古伦),我们看到:“蒙古包随着每一朵落花都是白色的,然后/猛烈地跌入沟中,躲进淅沥/雨后。快乐重建……”(草原部落)看到“从指尖到琴弦/一个灵魂诉说着对草原的眷恋/我被你点着了,半辈子走遍了世界/捧着一首马头琴的歌/我的心凝结了四方风情,今夜/在阴山脚下捧回了月光/诉说着我的心,在琴弦上弯下了我的弓……”(在弦上弯下我的弓)一定有一些因素变得遥远了。这些诗歌深深地嵌入了草原的背景中,更深地嵌入了草原母性的地域性和文化性。所以我们回过头来看袁鑫的诗,会发现无论她写什么,怎么写,她的精神指向都是一致的,都是形而上的。
?无论出发还是抵达,草原上都是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