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些像这样悲伤的文章。

今年夏天,在我30岁生日的时候,我听到了第一只蝉的歌声。

那是一个漫长而空旷的夏日。在那个特别的日子里,我的心情也特别的干燥和空虚。有一种难过和遗憾的感觉,过年过去了,我却一事无成。闷热的夜晚,青虫扑灯的瞬间,坐在灯下少读书,似乎想盘点这些年的功过。然后看到了《听蝉》这首诗原载于北极光(第4期,1992):

在夏天的广阔和巨大的寂静中

我听到了蝉的声音。

穿过黑暗的地层

漫长的季节,在这个中午。

在一片明亮的树叶后面

纵情歌唱...

那是今年夏天第一只知了唱歌的时候。不是那种蝉鸣如雨,只有一两声。那声音,也是一阵子。断断续续,吐得哑口无言,会扰乱我的心情,更加刺眼,多样,就像当时朦胧迷离的夜色。很多与蝉有关的记忆和片段也浮现了出来。

在农村长大,我对蝉很熟悉。

那时,乡下有许多竹子。每到夏天,郁郁葱葱的绿叶堆积起来,像水花一样。阳光明媚的日子,浓绿的树荫里常常响起蝉的鸣叫。忽长忽短,拉来拉去——在沉闷空旷的乡村,蝉很像一个倔强的歌手,不知疲倦地歌唱着。时隔多年,那单调而悠长的诵经声依然触动着我与童年有关的回忆。

有时候父母下地干活回来,也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两。用线把它的大脚绑起来,让我们做玩具。蝉的形状并不漂亮,就像它的歌声一样。它是苍白和棕色的,有着方圆人的头脑,看起来像一个穿着古代盔甲的战士。布满皱纹的脸略显悲伤。两眼之间的距离有点夸张。深色的眼睛,看起来更小,更微妙。它的脚被绑住了,薄薄的翅膀干脆合上了;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微的颤音。

父亲说,挠它痒痒,它就会叫。试着伸出手,畏缩一下,挠一下它的背,它会叫几声。那声音,很干,很涩。还是有点难过,难过,像一首悲伤的弦歌。

后来看了书才知道蝉也叫蝉。后一个标题似乎和它的声音有关。想必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这个声音,只好编寓言来讽刺。寓言里说蝉一天到晚吵吵闹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比如说,”教我们寓言的老师说,“蝉不知道夏天要努力工作,像蚂蚁或蜜蜂一样,四处奔波寻找和储存冬天的食物。”蝉真是个游手好闲,好逸恶劳的家伙。最后,寓言告诉我们,蝉在冬天冻死饿死是罪有应得——所有不喜欢劳动的人,最后都难逃这种命运。另一个寓言中的“郝汉鸟”似乎就是证据。

想想,在一个寂寞的冬日,真的没有蝉鸣。它们很可能被冻死灭绝了。有时候,看着天空冰冷龟裂的荒凉世界,我会这样默默思考。在我心里,有一丝孩子气的怜惜。当然,更多的是寓言教给我们的态度:幸灾乐祸。然而,到了第二年夏天,蝉又唱了起来,噪音又响了起来。依然响亮,单调,孤独,依然倔强——那无尽的蝉鸣让我从寓言中抬起头,望向窗外。我稚气的眼睛里充满了猜测和疑惑。

蝉知道什么?它知道多少?

蝉没有回答我。它从未停止“知道”。我只能继续怀疑,充满困惑。这么多年后,当我回首往事时,关于童年的那段总是以罗大佑的一句歌词开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哭夏天……”

夏天过后,又是夏天。我一年一年长大。夏天小学毕业,上了初中。夏天初中毕业,上了高中。我再也不喜欢读寓言了。那些无聊又不那么用心良苦的劝诫和道理,让我又恶心又累。我爱上了诗歌。那些压抑或激动的感情和心灵,那些生动灵动的形象和意境,更符合我涌动的青春热血。也就是在那些参差不齐的诗里,我不止一次听到蝉的歌唱。

当然,我更了解蝉。

蝉是典型的素食者。无论是地下还是地上,它们都只以吸食植物的汁液为生,可以说是真正的美餐。蝉叶低枝高。当它开始唱歌时,清亮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非常洪亮。余士南有一首咏蝉诗,意思是“远声说话,不经秋风”。——从这个角度来说,蝉很像高标准的隐士,或者隐居修行的禅师。有时候我甚至想,禅语、禅悟、禅机的“禅”可能就是“蝉”。当然,我知道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教科书上说,“禅”是梵文“禅”的音译,和唱歌的“蝉”完全不同。

在中国古代的诗歌中,蝉被作为一种哀怨和悲伤的象征。尤其是秋天,那淡淡而又凄厉的蝉韵,如同那一季枯萎凋零的树叶,常被形容为“寒蝉悲鸣”或“断肠蝉鸣”,与你将何去何从、彷徨异途、抑郁不乐等情感密切相关。古画中常有“高柳知了”或“秋蝉图”,也采用了这种意境。

印象最深的是初唐才子罗的《政治犯听蝉》。这首诗是罗在《谈兵》之前写的。他因反抗阎志而被武氏囚禁。在这首诗中,罗宾国王用秋蝉的歌声表达了他被诬告入狱后的悲痛和凄凉。

蝉在西方的土地上歌唱,命令我在我的牢房里下定决心。

然而,它需要那些黑色翅膀的歌声,来打破一个白发苍苍的囚犯的心。

很难飞翔,他纯净的声音淹没在风的世界里。

谁知道他是否还在唱歌?,谁在乎你?

当我第一次读到这首诗时,我立刻想到了罗为数不多的作品之一。很多年前,父亲在古典文学上开导了我,很多年后,我在古典文学上开导了儿子,并把它作为教材——就是那只带着“向天歌”的鹅。在我看来,蝉和鹅似乎与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歌唱有关(古今中外几乎所有诗人都不同程度地有过这种向往)。但鹅的歌声更多的是觅食玩耍后的“客串”。蝉的鸣声是一个整天不停歇的“专职”,甚至是终身的使命。

据说《鹅》是罗七岁时写的。所以鹅充满了童年的善良,开朗,可爱。《政治犯听蝉》是罗37岁的时候写的,所以在《蝉鸣》中,更多的是中年的哀乐、辛酸、抑郁和悲伤。这首诗似乎充满了这样一个意思:唱歌很难,没有节制的唱歌更难。后来,罗帮助讨伐吴家。除了所谓的“替天行道”、“报仇雪恨”的目的之外,我怀疑更多的是他想表达自己的心声:作为一个睿智的学者和歌手,他关心的是家国之事和老百姓的命运。

或许他应该知道,在他之前,很多人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青春,热血,美好的自由,甚至生命。而这往往是渴望自由的歌手必须付出的筹码。

和很多曾经的追随者一样,他再次被囚禁,最终死在狱中。

他悲伤的歌声就像虚弱的秋蝉的余韵犹存。

“难飞不露重,他清纯的声音淹没在风的世界”——那么,蝉为什么歌唱?蝉为什么坚持不哀长宋立科那?我又从书上抬起头,茫然地望着窗外。

阳光恰到好处,响亮而清晰。蝉自然没空回答我。但它的激越,甚至慷慨悲壮的声音,似乎渗透得越来越远。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情绪低落、感伤意味浓厚的作品有着强烈而狂热的执念。

细究起来,似乎在中国古代的诗词中,对我们的成长产生了深刻影响的,并不是豪放旷达的情怀,而是那些饱含辛酸、悲凉的情怀。在那些诗中,作者总是煞费苦心地暗示:无节制的快乐总是短暂的,稍纵即逝的;痛苦和悲伤更持久,更难忘,更具毁灭性。从杨柳依依和霏霏写的《诗三百首》,到侯迪高天和寻亲写的《红楼梦》;从“寻冷”的易安女士,到“悲秋秋”的“鉴湖女”;从季叔的《隐居之夜》,到看不到世界末日的王国维——至少,在我初入人世的青春里,正是这种一以贯之的辛酸与感伤的传统滋养了我的感情。

它们就像丑陋的罂粟花,充满了有毒的甜蜜和芬芳,让我自觉不自觉地淹没在其中。神迷心窍,饮鸩止渴。

我还记得读过《古诗十九首》。那些不知出处,不知作者的诗,让我一见钟情,读来让我着迷。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不知道出处,那些句子显得神秘而深刻,有一种天启的意味——就像那些知了无缘无故的鸣叫。

“人生天地间,忽如过客”。“同居离家,哀莫大于心死。”“思君使人老,岁月忽晚。”“当我投球时,我感到悲伤,但我不能流泪”...这些都充满了世界无边,人生苦短的悲伤和痛苦,以及我对虚无缥缈,无可奈何的空虚和悲伤的不满。教材上说,古诗十九首标注了“人性的觉悟”。好像我们之前的人都只是无情的活着,在世界上游荡,无知,无畏,无忧无虑。战争,爱情,婚姻,种地,播种,生老病死,恩恩怨怨,都是迷茫不清的。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环顾四周,我才恍然大悟,发现了人的真实情况,不禁心酸。这种感伤的情绪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也没有情绪,所以它没有开始,没有结束,也没有终结。

迄今为止,无论是嵇康、阮籍等人的醉生梦死、穷途末路的痛哭流涕,还是陈子昂的“我思天地,无涯无涯,独自哭泣”,还是李太白的“天地之旅,百代路过”,甚至是杜少陵的“飞来飞去,我像什么,不过是那宽广、广阔天地里的沙鹬!”都是这种多愁善感的表达。即使是极其甜美的张,面对春花烂漫、春月灿烂的美景,也不禁悲从中来:“生生不息,江月年年相似;不知江月在等谁,却见长江送水。”

诸如此类。这些美好而悲伤的感情,就像一个致命的诱惑,让我懵懂无知的幼小心灵毫无排斥地沉浸其中,从而得到了一个关于人生短暂的启示。当然,这也让我比别人更早、更多地感受到了“稍纵即逝”和“天地擦肩而过”这两个词里的悲伤。

大胆大胆。这位热情的歌手

如同一个悲壮没落的王朝,每一滴血

变成一首温暖的歌。

一个音符就会涌动整个夏天的荣耀。

我脆弱的心灵

被震撼,被激动,被不断的伤害。

很多年后,在那首叫《听蝉》的诗里,我继续这样写着。我的心里充满了悲伤。

我曾经问过我高中的生物老师,为什么知了不知疲倦地歌唱。

“很简单。”博学的生物老师不假思索地告诉我:“蝉的嘶鸣(注意他用的是嘶鸣)只是蝉的一种生理需求。就像人一样,”他停顿了一下,“他们一天要吃三顿饭。”

生物老师的话轻巧、简洁、明了,就像他讲课一样——充满了剖析和概括。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那时候每天上下学都要经过一条林荫路。路边昏昏沉沉的树木袖手旁观。每到夏天,或疏或长的枝叶,密集的宣传,包围。蝉也在那片灌木丛中,鸣啭歌唱。嘶嘶作响的声音,融合成一个沉重的混响。在灼热的空气中,有一种箔片般的弹性和刚性。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蝉中树木的颜色充满了生机和忧郁;它庄严肃穆,也悲凉酸楚。就像我苦涩的青春。那时候的我,被唱歌的欲望和不知道怎么唱的痛苦迷住了。心里充满了倾诉的欲望,却不知道怎么倾诉,不知道和谁倾诉。自然对那些枯燥乏味的课程深恶痛绝,甚至充满了诅咒。蝉鸣嘈杂,扑朔迷离。闷而浮躁,却无计可施。

我不得不“无聊”地应付颤颤巍巍的蝉鸣。

直到有一天,在无尽的蝉鸣声中,我随手翻开书,读到了语文课本上生物学家法布尔斯的《蝉》。文章最后,那些震撼人心的句子——

“四年在黑暗中努力,一个月在阳光下歌唱,这就是蝉的一生。我们不应该讨厌它嘈杂的歌声,因为它已经挖了四年了,现在它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长出可以和鸟儿抗衡的翅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什么样的钹声大得足以赞美它来之不易的欢乐时刻?”

是的,令人震惊。就像一次觉醒。即使是多年后的今天,我也只能用这个词来表达我第一次读到这种语言时的感受。当时在我躁动不安的心灵里,确实有顿悟,顿悟后的澄明和空虚。“黑暗中四年努力,阳光下一个月歌唱”——我知道人生苦短,所以我就那样唱。我宁愿相信蝉是这样唱的,而不是像那个寓言或者生物老师回答我的那样。

然而,当我这样想的时候,不禁为全人类感到深深的惭愧和惭愧:也是短暂的一生,要历经沧桑才能获得。蝉全心全意地歌唱来之不易的喜悦。它可能知道自己最终会再次毁灭。但在整个漫长的苦夏,它坚持大声歌唱,仿佛一直都是那么炽烈。它用微小的生命、无尽的节奏、倔强的语言、激进的唱腔与巨大的死亡抗争。然而,人类,在它小小的背后,在不断哀鸣的歌声中,或沉默,追逐名利,一天三问:“吃了吗?”——在这种无处不在的问候中,我们可以安全地延长寿命,然后我们想长生不老。

再听蝉鸣,觉得异常宽广深远,神秘悲壮,就像天地间岁月无尽的钟声。再比如一个诗人,没有知音可以倾慕,只好在孤独中吟唱,吟唱自己对红尘的情怀和悲悯。那完整和谐的长调缓缓起伏。在那抑扬顿挫中,似乎有一种不甘于注定,却又无可奈何的挣扎——一种无力而悲壮的挣扎,让我肃然起敬。

多年以后,我仍然觉得那蝉鸣和树林似乎是我卑微生活的某种象征。

住平房时,公寓前后有若干法桐和垂柳。每到夏天,树枝斜斜密密,遮天蔽日。突然,在骄阳的照耀下,大片大片的树荫散开了。

在那生机勃勃的树荫下,自然有寂寞而响亮的蝉鸣。从早到晚,固执地,在炎热的空气和寒冷的雨。仿佛炽热的歌声不再被茂密的树叶阻挡,而是直接从空中落下,溅落下来,在空旷的大地上发出清脆明亮的声响。在我孤独的生活中,我酝酿了一种苍白的气氛,一种崇高的情调。听久了,气氛和情调更加浓郁。

偶尔会在天井或者花盆里发现一些死蝉。每一个都是完整的。头很大,翅膀很薄,仍然泛着深棕色或黄绿色的光。好像是一个在壮年时突然死去的群体。而我的窗外,有调皮的顽童,他们调皮地爬上树,或用手抓,或用网粘住。也许是蝉太专注,也许是蝉对外国的攻击,天生迟钝——这似乎是诗人的阿喀琉斯之踵——总之顽童很快就会成功。刚才还唱得很开心的歌手突然成了游戏的俘虏,挺让人难过的。更有甚者,顽童们很快就会厌烦。把“犯人”随意污蔑致死,然后抓起来。

就在那时,我看了关于蝉的“公案”。据说是宋神宗的时候,每到仲夏,东京厅的帅宋信守诺言,命令士兵消灭军营周围的蝉。否则,你会受到指责和惩罚。为了完成任务,战士们一天到晚都筋疲力尽。皇帝知道后,问宋为什么这么讨厌蝉。宋回答说,他并不讨厌蝉,只是担心国家太平,士兵容易沉溺于享乐。“我这样做是为了训练他们的机智和敏捷,让他们养成吃苦耐劳的精神。”宋说:“因为我也知道夏天不容易消灭蝉。”

宋守岳的回答自然赢得了皇帝的称赞。我忍不住要喊蝉了。蝉鸣出于自性,何以军事防御?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真是一场灾难。再说了,练兵,为什么要用其他的生命,尤其是蝉这样弱小而短暂的生命,作为陪衬和牺牲呢?蝉的死真的是无处不在!

即便如此,在树丛中,还是有无数的蝉,在铿锵作响,坚定不移地歌唱。而那个旋律很像统一指挥下的合唱。他们的数量和他们的声音真的很惊人。

这是怎样的一种唱法!我的叹息往往由此而生——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也充满了对生命无望的希望。那首歌那么遥远,持久,永不落幕。支撑歌手的,只是一缕单薄而明亮的阳光。那灿烂而昂贵的、生命般的阳光!

蝉,它们是真正的快乐英雄!

这样想的时候,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火焰在慢慢微微燃烧。我不禁一次次被它感动。在那种感动中,我回忆起过去的日子,蝉鸣中的躁动与宁静。

记得以前看过这样一句话:“天道与时同,择善唱者而装唱。”我当时有自己的理解。然而,直到今天,在青春即将逝去的年纪,在窗外依旧欢唱的蝉鸣声中,我才突然觉得有一种觉醒和觉醒后的恐惧,在我的心里萌芽。我才知道,我内心真正向往的,是那种抵抗生活短处的英雄情怀,是那种意识到人类悲惨命运后的坦然面对和慷慨承诺。

就像蝉一样——靠地下根部的养分为生,蝉要潜伏17年,才能钻出泥土,挣脱蝉蛹。而他们真正唱歌的那一天,也不过短短的一个月,30天!

——如果真有所谓的轮回,人是经历了多少沧桑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们作为客人被抛到这个世界上,却不能像蝉一样在森林里高唱自由之歌。孤独的安慰是如此短暂而单薄,就像我们卑微的命运。毕竟我们要在泥泞的路上走来走去,忍受命运的孤独和艰难。面对这种停滞不前的生活,我们该以怎样的姿态去迎接和承受?

当然,我也会像他们一样,高高地飞向生命的枝头,去歌唱,去呐喊,去敢爱敢恨,去放弃我所能放弃的,去投入我所有的力量,用我最真实的心去把握那有限的生命。

这里想抄一下《听蝉》的最后两段:

“风,在我空空的手指之外/在一片绿色浮萍的遥远尽头,孤独而迷茫/我静静地坐在这个世界的喧嚣之外/听着蝉鸣。听一段短暂的人生/苦难与疯狂。听你透明的眼泪/在热土上。

而除了我,还有谁/此时此刻,听着这刺骨的悲伤/还有谁,在这个季节之外/面对一只卑微的蝉/记得这尖锐的声音?就像我/面对文字和诗歌的时候,我怀念/这个夏天,那博大精深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