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照简介
王水照,浙江余姚人,出生于1934年7月。1960年秋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后就职于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文献研究所(现中国社会科学院)。1978年春调到我校中文系任教。现为系学术委员会委员,古典文学教研室主任,上海古典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秋海诗社理事,全国苏轼研究会副会长。
30多年来,王教授潜心古典文学研究,发表了大量学术论文,出版了《宋代散文选注》、《苏轼文选》、《唐宋文学随笔》、《苏轼的人与文学》日文译本等专著。他还是文学研究所编撰的《中国文学史》和《唐诗选读》两部著作的主要作者之一。他专攻唐宋文学,尤其在唐宋诗词、散文、苏轼研究方面,颇有建树,形成了自己好学深思、辨疑解难的学术风格。王教授注重研究课题的学术意义和价值,尽可能选择学术界关注的重大问题或难点,在掌握充分材料的基础上敢于提出自己的见解。他在20世纪60年代初对杜甫研究的评论和70年代末对唐诗繁荣原因的探讨,以其独特新颖的观点和深刻精辟的论述,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他在上世纪80年代发表的《评苏轼的政治态度和政治诗》一文,是学术界拨乱反正后最早为苏轼平反的文章,获得上海市社会科学优秀论文奖。
在研究中,王教授还注重新领域的开拓和研究角度的多样化。他是我国较早致力于宋代散文研究的学者,发表了十余篇系列论文。在词学方面,他的新作《从苏轼、秦观词看词与诗的分合之势》,尝试用比较的方法或历史追溯的方法研究一些词现象,获得中国秦观学会优秀论文奖。近年来,他十分重视对宋代文学和宋人心态的综合研究,视野更开阔,论述更宏伟。
王教授的研究植根于坚实的实证基础,致力于新材料的发现、整理和考证。《苏轼文选》一书,1984出版,是一部材料丰富、做工扎实、学术性很强的文选,被学术界誉为“古代作家文选中不可多得的优秀结构。”
王水照教授致力于中国古代文学的研究和教学,近年来还积极从事中外学术交流。除了指导国内唐宋文学专业的研究生,还指导过日本等国的进修生。1984年秋,王教授应日本东京大学文学系邀请到该校讲学一年半。在日本期间,他与海外学者交流思想,发表学术论文和讲座,并努力寻找在中国发现和在其他国家储存的材料和其他经典。从日本回来后,他主持编纂了两部著作,收集了日本学者中国词学著作和三种日语词,并编纂了《宋人苏三年谱》、《王靖雯诗李笔注》(朝鲜活字本)、《东坡先生诗校勘本》三部著作,陆续由出版社出版。在学术领域,王水照教授从未满足,但他仍然勤奋,致力于学习大海。1988他被英国剑桥世界传记中心列入世界名人录。
(见高克勤的博士生导师王水照教授)
学术创新
苏轼研究
这是王先生最引人注目的领域之一。美国汉学家教授在其研究苏轼的专著中多次引用王先生的研究成果。王先生是北京大学五十五年级编《红皮书》和《中国文学史》时《苏轼》修订本的作者。虽然受制于当时“左”的社会思潮,但他明确肯定苏轼是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后来又写了文学院编的《文学史》中的苏轼一章。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苏轼研究的这一开端在1966之后中断。
重新研究苏轼已经1978了,王先生在当年的《文学评论》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苏轼政治态度与政治诗评论》。这是第一篇针对文革时期“批儒批法”运动对苏轼“机会主义”、“两面派”的指责,为苏轼正名的文章。这种争论实际上已经超出了纯学术研究的范畴,但却为自由讨论苏轼的历史面貌创造了必要的前提。但是,苏轼毕竟主要是一个文学家,而不是政治家。因此,苏轼研究的重点应该放在对其文学作品的探讨上。根据这一认识,王先生撰写了《论苏轼创作的发展阶段》、《人生的真实与艺术的真实——从苏轼的《江畔小经》谈起》等论文。同时主编《苏轼文选》一书。本书精选苏轼诗词300余首,分别编年史。在“笔记”中,注意总结整理前人的分歧,脱离自己的意愿;还设置了“集评”,力求做到“详而不琐,富而不要”;还有另一个“附录”,针对一些一直不明确的问题和有利于理解苏轼作品的相关材料。是一部被誉为古代作家选集里不可多得的佳作的书,并获得了首届全国古籍整理图书奖。钱钟书先生高度评价这本书,称之为“杰出入著作之林,成为家学。”
其实苏轼的意义和价值并不仅限于文学领域。他的人生思想和态度成为后世学者效仿的典型。基于这样的认识,王先生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这场讨论中。比如苏轼的人生思考与文化性格,苏轼与辛弃疾在隐退时期的心态等,都在《文学遗产》上发表过。前者揭示了苏轼的人生思想对中国文化的深刻影响。通过“缘起”和“生死”两大人生话题,对苏轼一生思想的变迁和儒释道思想的沉浮进行了细致的分析,进而剖析了苏轼以狂、广、和、适为核心的完整人格体系,认为这种人生思想和文化是有所涉及的。这篇文章在苏轼研究会第五次研讨会上宣读后,立即引起了与会者的高度关注和热烈讨论。王先生总结的“文化人格”一词,从此被广泛使用。这篇文章已经被日本杂志Olive全文翻译。并获得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
从作为政治家的苏轼,到作为文学家的苏轼,再到作为文化楷模的苏轼,王先生治理苏联的过程大致如此。这一过程也反映了国内苏轼研究的发展趋势,王先生的研究与之同步。《苏轼论苏轼随笔》(16)已在台湾省出版,其更新版《苏轼研究》(24)也已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本书曾获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成果二等奖(作品二等奖)、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优秀成果一等奖(作品三等奖)。
散文研究
“文革”前,王先生的散文集《宋代散文的风格》和《宋代散文技巧和风格的发展》把“质朴自然、通顺圆通”作为宋代散文“稳定成熟”的风格,此后被广泛引用。在王先生的后期著述中,1978之后又称为“群体”,他对宋代散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欧阳修、王安石、、等北宋六大家,他还编纂了《唐宋散文选》(获第三届全国古籍整理奖)等七八部散文选书,对宋代散文进行系统研究。王先生指出,要重新认识中国古文的“杂文学”性质,不能把古文的文学性和艺术性理解得太狭隘。例如,北宋六大文学家之一的曾巩,自“五四”以来一直被忽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现代人观察现代文学散文的观念。如果认真清理和总结中国古典散文的理论成果和写作经验,找出中国散文历史上形成的独特概念体系,那些在现代文学分类中不属于文学散文的议论文,其实是中国古代散文的重要组成部分。有鉴于此,王先生详细论述了在散文中各种文体的创作成就及其评价,并对其“聚气”、“得势”、“文眼”、“联”等笔法进行了分析,揭示了其中蕴含的美学因素,被誉为“当下研究曾文的佳作”。需要指出的是,在中国古代的各种文学文体中,人们对诗、词、剧、小说的批评基本上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对稳定的术语,诗、词、剧、小说的理论批评资料也基本得到了清理。相对而言,《文》的批评术语和批评模式还没有被科学地建构起来,却巧妙地运用起来。王先生认为,今天有必要从美感的角度来界定古文,而这首先需要系统梳理前人已有的批评范畴和术语,因此全面整理和清理古代的“文华”势在必行。几年来,王先生孜孜不倦地从事这项工作,终于编出了一部卷帙浩繁的《历代文华》。本书收录了***142种古代文章学专书、专卷,约500万字,将为中国古代文学史、文学批评、修辞学、语言学研究提供重要的基础文献,预计近期出版。
王先生的宋代散文研究注重整体把握与个案分析相结合。在梳理历史脉络的同时,他还注意澄清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如《欧阳修师从朱茵古文》一文。他以充分的材料,认定了欧几里得向朱茵学习古文的真相,理解了北宋初年古文家的分流和欧几里得的选择,更深刻地揭示了宋代散文“群体”形成的曲折过程和丰富内涵。
宋词研究
王先生主要研究苏新词派和苏门词人。其中比较有影响的论文是《苏轼豪放词的意义与评价》,是词学研究中“豪放”与“婉约”之争的历史个案。本文跳出以往只关注艺术风格的范式,从理清这对概念的历史渊源和演变过程入手。经过认真论证,指出豪放和婉约这两个流派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文学流派,在艺术风格上也不简单。不是对具体作家或作品的逐一认定,而是指宋词在内容与题材、风格技法尤其是形体气质上的两种基本倾向,以及对传统词风的保持或革新的两种不同趋向。因此,我们应从词的起源入手,把握这对概念的实质,从而理解苏词的创新意义。本文为解决这一长期的学术争议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或切入点,并因此获得了夏词奖(论文一等奖)。二是“从苏轼、秦观词看词与诗的分合倾向”,通过对苏轼、秦观词的比较,揭示了宋代诗的分合倾向。文章在比较调查方法的运用上独具匠心,获得了中国秦观学会优秀论文奖。第三,通过对《论秦观与苏轼等和韵》中一组和韵词的分析,认为苏轼、黄庭坚、秦观等元党人对贬谪岭南等地有三种不同的心态,这三种不同的逆境心理反应大致可以概括旧社会遭受贬谪文人的一般类型。本文以小为大,受到学术界的重视。
专题综合研究
近年来,王先生的工作主要有两项,一是北宋文人群体研究,二是《宋代文学通论》一书的主编。前者着眼于北宋三大文人集团:以钱为中心的洛阳幕府集团、以欧阳修为盟友的甲居子集团、以苏轼为领袖的袁“光棍”集团。主要发表的论文有《北宋文学联盟与崇尚大一统的社会思潮》、《北宋洛阳文人集团与地域环境的关系》、《北宋洛阳文人集团与宋诗的新面貌》、《嘉二年朝贡事件的意义》、《苏门的形成与人才网络的特点》等,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文人集团”的视角被众多研究者所采用。王先生在本研究中力图阐述文学主盟思潮的成熟与文化背景,三大集团的成因、属性与特征,与北宋文学思潮、文学运动、诗词创作与发展的关系,以及集团形式的交融与竞争等各种机制对其成员心态与创作的影响,从而揭示北宋文学真实可感的历史内容。
《宋代文学通论》一书以特殊的方式组织整体框架,全面系统地论述了两宋文学的概况、特点、发展过程、历史地位和影响。这本书不同于通常的“以时代为序,以作家为中心”的教科书风格,它开拓了许多新的思路。以下是王先生发表的三篇独立论文进行说明。《先民家法》和《诗经》精神在文学中的“现代”定位,是较早从“宋式文化”角度对宋代文学进行研究的论文。王先生在吸收“唐式文化”和“宋式文化”定义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出“唐代安史之乱不仅是唐朝逐渐走向衰落的转折点,也是中国封建社会由前期逐渐转向后期的起点。文化上,唐代代表了中国封建文化的上升期,而宋代则是从中唐开始逐渐发展起来的新文化的定型和成熟期。因此,类型的划分比简单的朝代划分更具有文化史上的意义和价值。”王先生在《意义、渊源与外来文化关系》中,重新论述了宋体文化与宋体文学的关系,以"天人合一"的智慧思维考察了宋体文学,从宋体文化整合的宏伟精神评价了宋体文学的繁荣与变迁,这些都是新的。《文风之变与宋代文学的新面貌》一文,考察了“文学代代说”的由来,从“雅俗之辨”、“尊体破体”等角度观察了宋代诗、词、文、小说、戏曲五大文体的特点及其演变,都具有启发意义。王先生在评价以宋词为宋代文学代表的流行观点时指出,这种观点只有在以下意义上是正确的:“从中国文学各种文体的发展来看,宋代无疑是词体文学的高峰。元明再无名作,清代词学成就不可小觑,但清代词学从宋代到唐代略有不同,始终居次。宋词被誉为中国词学的最高成就,它以其文体的创新性和开拓性,为宋代文学赢得了与前代并驾齐驱的历史地位。从这个意义上说,与楚骚、汉赋、六朝骈文、唐诗、元曲并列是当之无愧的。如果你认为宋词的成就超过了同时代的宋词和闻松,那就不太准确了。”王先生关于宋式文化及其与宋文学关系的论述,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认同,成为学界进一步研究的切入点。
2000年5月,60多万字的《王水照文选》一出版就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十几年前,著名的中文系学术前辈先生对王先生的学术著作作了一个简要而准确的评价,说“言无分支,体无清净,二人不思。”时至今日,读过这本选集的人仍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