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斯诺的履历

埃德加.斯诺1928年离开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来到中国,在上海任《密勒氏评论报》助理主编,以后又任《芝加哥论坛报》、伦敦《每日先驱报》驻东南亚记者。他踏遍中国大地进行采访报道,“9·18”事变后曾访问东北、上海战线,发表报告通讯集《远东战线》。在上海,他见到了宋庆龄和鲁迅,引发了他对记录中国人民苦难与向往的中国新文艺的兴趣,后来他对萧乾讲,“鲁迅是教我懂得中国的一把钥匙”。他庆幸自己能在上海结识鲁迅先生和宋庆龄女士,他是在他们的指引下认识中国的。

1932年圣诞节,斯诺与海伦·福斯特·斯诺(Peg snow,即Helen Foster Snow,1907—1997)在东京美国驻日本使馆举行婚礼,后游历日本、东南亚、中国沿海一带。1933年春天在北平安家,住址在东城盔甲厂胡同13号。1934年初,斯诺以美国《纽约日报》驻华记者身份应邀兼任燕京大学新闻系讲师,为教书方便,他在海淀镇军机处4号院购买了一处住宅,位置在今日北京大学西南门一带,坐西朝东,有一个黑色铁栅栏门,这原是一位燕大出身的银行家的房子,中西合壁式,宽敞的院子里种有果树、竹子,还有一座小型游泳池,位置就在今日北大西南门外的海淀路上。因为坐落在海淀台地之上,可以远眺颐和园和西山风景。斯诺和夫人非常喜欢燕京大学的美丽风光,说:“它的一部分占了圆明园的旧址,保持了原来的景色,包括花园一般的校园中心那个可爱的小湖(即未名湖)。”

斯诺热爱中国,热爱海淀。他努力学习中文,还请了一位满族老先生指导,他认为“海淀的居民成分复杂,但他们都操优美的北京话,因此,这里是外国人学讲中国话最理想的地方”。来北平之前,他就接受鲁迅先生的建议,编选中国现代短篇小说集《活的中国》,想通过小说来向西方揭示中国的现实。到燕大后,他又请在新闻系读书的萧乾和英文系学生杨缤(刚)一起进行编译。他在编者序言中认为中国的新文艺运动既不是钻象牙之塔,也不是茶余饭后的消遗,而是同人民的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同人民为民主与自由的斗争分不开的。1936年此书出版。 1937年7月7日,七七事变爆发,斯诺在北平南苑目睹了中日战争的开端。他在参加日军召开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大声质问:“为什么要在中国领土上进行军事演习?为什么借口士兵失踪动用大兵?为什么侵略者不撤兵回营,反叫中国守军撤出宛平?”斯诺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日军新闻发言人狼狈不堪,无法正面回答,只得仓促宣布记者招待会结束。

9月末,斯诺在上海目睹了八一三事件。在报道中,斯诺称赞这场战争是“伟大的表演”,中国人所表现出来的勇敢和军事技能,是许多人所没有料想到的。

接着,斯诺沿着日军在中国的侵略战线,横越中国国土,去了汉口、重庆、西安,并再一次去延安,撰写了一系列的新闻报道。在汉口,他为中国工业所遭到的破坏而痛心:“最令人气馁的是中国在各处所犯的同样的错误,那就是没有把工业企业和有技术的工人加以改组和撤退,而在放弃南京、汉口两座战略城市之前,又没有作出巨大的努力使两个城市不致变成敌人的战争基地。日本利用了掠得的资源和工厂,把侵略更深一步向内地推进。”

他惊异地发现:尽管日本人取得了所有重大战役的胜利,但从来没有赢得一项政治决定,从来没有能够胜利地结束这场战争。任何甘心承认失败的人,必然遭到人民的反对,人们不承认他的权威。汪精卫叛国投敌,成了南京傀儡政府的首脑,人民就唾弃他,他的影响也就消失了。如果蒋介石投降,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

他称赞新四军:最大资产,也许就是他的革命传统,那就是有组织方法,百折不挠的精神以及战斗的战术。他夸奖八路军:已经成为一种英勇的传说,这传说在它万次战斗的记录中,象征着每一个作战的人都必须相信它具有的那些战斗的品质:忍耐、敏捷、勇敢、指挥的天才、不屈不挠以及——也许最重要的——精神的不可战胜。所有这些结论,都显示了斯诺作为一个进步新闻记者敏锐的洞察力。都被收入他在1941年出版的《为亚洲而战》一书中。 斯诺是一个正直的美国人,爱好和平,主持正义,他十分关切中国的命运,热情支持和保护学生的爱国热情。1935年6月,斯诺又被聘为英国《每日先驱报》特派记者,不久即搬回东城盔甲厂13号居住。

当时正是一二·九运动前夕,燕京大学是中***领导学生运动的重要阵地,斯诺积极参加燕大新闻学会的活动,他们家也是许多爱国进步学生常去的场所,燕京大学的王汝海(黄华)、陈翰伯,清华大学的姚克广(姚依林),北京大学的俞启威(黄敬)等等都是他家的常客。地下党员们在斯诺家里商量了“一二·九”运动的具体步骤,并把(1935年)12月9日、16日两次大游行的路线、集合地点都告知斯诺夫妇。游行前夕,斯诺夫妇把《平津10校学生自治会为抗日救国争自由宣言》连夜译成英文,分送驻北平外国记者,请他们往国外发电讯,并联系驻平津的许多外国记者届时前往采访。

斯诺夫妇则在游行当日和其他外国记者跟着游行队伍,认真报道了学生围攻西直门、受阻宣武门的真实情况。他给纽约《太阳报》发出了独家通讯,在这家报纸上留下了有关“一二·九”运动的大量文字资料和照片。斯诺还建议燕大学生自治会举行过一次外国记者招待会,学生们再次向西方展示了一二·九运动的伟大意义。

北平沦陷后,斯诺在自己的住所里掩护过不少进步学生,帮助他们撤离北平死城,参加抗日游击队或奔赴延安。 1936年6月,在宋庆龄的安排下,斯诺首次访问了陕甘宁边区,拜访了许多中***领导人。在延安,他曾将亲眼见到的一二·九运动实况讲给毛泽东同志听。

10月末,斯诺回到北平之后即发表了大量通讯报道,还热情向北大、清华、燕大的青年学生介绍陕北见闻。1937年3月5日和22日借燕大新闻学会、历史学会开会之机,在临湖轩放映他拍摄的反映苏区生活的影片、幻灯片,展示照片,让国统区青年看到了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等红军领袖的形象,看到了“红旗下的中国”。

1937年卢沟桥事变前夕,斯诺完成了《西行漫记》的写作。10月《红星照耀中国》(《西行漫记》)在英国伦敦公开出版,在中外进步读者中引起极大轰动。1938年2月,中译本又在上海出版,让更多的人看到了中国***产党和红军的真正形象。

为了取得更详尽的第一手人物资料,斯诺夫人海伦·斯诺于1937年4月冲破国民党宪兵、特务的阻挠,经西安、云阳到延安访问,采访了大量的八路军和中国***产党高级领导人,写出了《红区内幕》(《续西行漫记》)、《中***杂记》等书。

1939年,斯诺再赴延安访问。

斯诺1928年初到上海时曾给自己起了一个汉文名字:施乐,并一直使用。后来,胡愈之先生等翻译《西行漫记》一书时,因不知他还有过这样一个汉文名字,而译作“斯诺”二字,并一直沿用下来。 帮助他人

七七事变后,日本侵略军占领了北平。日军大肆搜捕、迫害中国的抗日爱国人士和革命青年。当时,斯诺参加了在北平的外国人(欧美)援华社会团体,积极掩护和帮助中国的爱国者,使他们免遭日军捕杀,他的公寓成了抗日爱国分子的避难所,斯诺热情地帮助这些避难者化装成乞丐、苦力和小贩逃出北平。

斯诺家中还存放着一些中国人寄存的财物,从私人汽车到游击队从日本人手里夺回的黄金、珠宝和玉器。有一次,西山的抗日游击队派了一位联络员来找斯诺,请他帮助变卖从日军手中夺回的珠宝、黄金,以解决游击队急需购买枪支弹药的经费,并提出给斯诺高额的回扣。斯诺说:“我一分钱也不要。但是我建议,你们把在西山一个修道院扣留的几名意大利修道士释放了。”他对游击队员说:“这样做不好,会损害你们的抗日事业,不能获得国际上的同情。”“我是为中国着想。”斯诺说:“一次只能同一个敌人作战,不宜树敌太多。”

接受建议

游击队接受了斯诺的建议,释放了那几个意大利修道士,斯诺也找到了肯帮忙的人帮助游击队把珠宝、黄金变卖了出去。

在斯诺家花园的地下,爱国学生埋藏了许多被日军查禁的进步书刊。斯诺甚至还同意在他家中设置了一部秘密电台,斯诺除了忙于新闻采访,报道中日战况,每天还要为众多的避难者的吃饭问题奔忙。

当时,西方各国在中日战争中保持中立,日本占领军对在北平的欧美等国的人士还没有敢公然侵犯。斯诺说:“我的住所很快成了某种地下工作总部了,我肯定不再是一个‘中立者’了。”

掩护脱险

斯诺掩护邓颖超从北平脱险,颇有些传奇色彩。七七事变时,邓颖超正在北平治病,为了尽快离开战乱地区,邓颖超在爱泼斯坦的帮助下找到了斯诺,请斯诺设法带她出去。为了应付沿途日军盘查,邓颖超化装成斯诺的“保姆”。和斯诺一起乘火车离开北平。列车到达天津站,日军在月台检查所有的中国旅客,凡是他们认为可疑的,都会被抓走。“我是美国人,美国记者。她是我的家庭保姆。”斯诺对日本检察员说。日本检察员挥手放斯诺他们出站。到达天津之后,斯诺把邓颖超托付给自己的一位好友、新西兰记者吉姆·伯特伦,请他把邓颖超带过封锁线。令人惊奇的是,斯诺当时并不知道所帮助的人是邓颖超。实际上,斯诺帮助中国人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