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社会史对当时文学的影响。

宋代文学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具有重要而特殊的地位,处于承前启后的阶段,即中国文学由雅入俗的时期。所谓“雅”,是指主要流传于社会中上层的文人文学,指的是诗、文、词;所谓“俗”,是指主要流传于社会下层的小说、戏曲。“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戏曲”等传统说法,指明了各个朝代文体发展繁荣的关键点。要充分评价元明清诗歌散文的成就,但可以断言未能超越宋越唐。如果说宋代的诗词歌赋(尤其是诗词歌赋)是元明清作家不断向往和推崇的昨天,那么元明清小说戏曲的大发展就是宋代刚刚发展起来的白话小说戏曲的灿烂明天。

继唐代之后,宋代又出现了一个诗歌高潮。虽然现在还没有一部完整的宋诗,但毫无疑问,其总量超过了全唐诗数倍。宋代大多数诗人一生辛勤劳动,创作了许多作品,如苏轼的2700多首,杨万里的4000多首,陆游的近万首,远远超过唐代的李、等(李近千首,1400多首),充分显示了宋代的繁荣。

一个巨大的数字

往往体现在某种品质上。作为一代诗坛,宋诗在继承唐诗的基础上,发生了显著的新变化,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从思想内容上看,宋诗在反映民生疾苦、揭露社会黑暗、反映统治阶级内部政治斗争方面有所拓展,但缺乏唐诗特别是盛唐时期追求崇高理想的积极精神;而在表达民族斗争中的爱国情怀和忧国情怀上,比唐诗更热更深。这是时代条件决定的。与以前的大一统王朝相比,宋朝是最中央集权的王朝。一方面,它对巩固宋朝的统一,稳定社会秩序,发展经济,抵御少数统治者的侵扰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另一方面,军事力量的集中带来了宋军训练的不佳,削弱了战斗力。政治权力的集中带来了庞大臃肿的官僚机构、腐败无能,财政权力的集中刺激了统治阶级的奢靡浪费。于是,建国30多年后,宋太宗爆发了王小波、李顺的农民起义,有几十万人。正是在积贫积弱的形势下,社会危机迅速发展,地主阶级中的一些改革派纷纷出来鼓吹“变法”,改革弊端,形成了变法运动。王安石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北宋的诗歌革新运动,诗歌中反映民生疾苦、社会黑暗、统治阶级政治斗争的现实主义倾向,都与这种社会政治状况有关,在精神上与变法运动是一脉相承的。如梅的《如粉贫女》《田家峪》;欧阳修的《吃坏人》《边民》;王安石合并省兵;苏轼的《李》等作品。但是,正如变法运动只是地主阶级的“自救”运动,缺乏广阔的政治前途一样,宋诗中也缺乏唐诗中积极向上的政治进取精神,往往比英雄歌曲更悲凉。这是一个。其次,宋朝从建国之初一直到灭亡,不断受到少数民族统治者的骚扰和威胁,是中国历史上大一统王朝中最弱小的一个王朝。宋朝多次割让领土给他们求和,赔了钱和丝绸,自称侄子。而统治集团中的一些爱国将领和官员,尤其是汉族人民,受不了这种屈辱和被奴役的局面,表现出可歌可泣的斗争精神,所以宋代诗歌(包括词)中所反映的爱国思想越来越突出。宋初的陆贞哀叹国耻国难,的“青州大败”在西夏羞辱中国,苏轼在《祭长山去猎》和《鹤子自苦寒见》中表达的“设法对付陆”的决心,都是例证。北宋灭亡后,成为南宋诗歌的基调。伟大的诗人陆游在南郑的军旅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创作生命,为苦难的祖国歌唱了一生。南宋灭亡前后,文天祥、谢翱、林景熙、郑思肖、汪元量的爱国诗,为宋代诗坛增添了最后的辉煌。这是唐诗里没有的。

艺术主旨

和风格

宋诗主要在思想性、揭示性和精炼性方面发展。南宋严羽《沧浪诗话》说:“诗有言,理有趣”,“今朝人感理,唐人感理”。明代杨慎《盛安诗话》卷四说:“唐代的诗,以抒情为主,写诗近三百首;宋人诗管,远到三百。”现代钱钟书先生《谈艺录》说:“唐诗擅丰辞韵,宋诗擅以筋骨说理。”他们对褒贬持不同的态度,但都认同“理”和“思理”是宋诗的特质。重韵者多含蓄,重理者多外露。沈德潜《清代绝诗集》说:“唐诗丰富,宋诗暴露,积而不止,暴露切中要害。”吴乔《炉上诗》也指出唐诗多兴,故“其言温婉含蓄”;宋代有很多诗,“字径直”。他们都指出了这个特点。另外,宋诗追求精致。翁方纲《周市诗话》卷四说:“诗到了宋代,更详了。唐人是真的进不了山洞的。”所谓“精”“精辟”,一方面是指宋诗对客观事物的描写,趋于创新、细致,描写精辟、含蓄,与唐诗有所不同。另一方面,也意味着宋诗在用典、对仗、句法、用韵、声调等方面做了更深层次的努力,越来越透彻。与以上各点相联系,宋诗也呈现出议论化、散文化、诗化的倾向,这种倾向对诗歌艺术的发展有好有坏的影响,就像写水的快,李白的《白帝城初发》在俊发的慷慨中蕴含着欢快舒适的情绪,苏轼的《百步鸿》则说:“如兔行鹰隼,良马赌陡坡, 断弦离柱箭,飞电球翻莲花”,接连用了七个比喻,极其尴尬,炫人眼球,后半段又讨论了一遍。 黄庭坚的《朱轼牧牛》一诗在句法上是仿照李白的《独鹿篇》写成的。然而,李的诗是完全含蓄的,而黄的诗却镌刻着新意和别样的趣味。自南宋以来,诗歌史上长期存在尊唐还是尊宋的争论,客观上承认宋诗在唐诗巅峰之后找到了新的出路,自立于世,具有一定的典范性。诗史也表明,后世的作品总体上未能超越唐宋诗的艺术境界。

宋代散文

宋代散文是中国散文史上一个重要的发展阶段。300多年里出现了一大批散文作家。在所谓“唐宋古文八大家”中,宋人占了六个(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王安石、曾巩),写了许多文学杂文和文学杂文,也有许多议论文的代表作。

宋代散文的重要成就之一,就是确立了稳定成熟的散文风格:质朴自然、流畅委婉。韩愈是唐代古文运动的领袖。在古文理论和实践中,他遇到了“难”与“易”或“怪”与“平”的作文问题。虽然韩愈试图将两者统一起来,俗话说“无难,而独是也”(答刘)但他的艺术个性却一路崇尚“难”与“奇”。然而,在宋代,古代作家侧重于发展简单的风格。我们看韩愈写给兵部侍郎李的信,苏辙写给枢密使韩太尉的信,都是“骂人”的文章,针对的都是掌管全国军事的高级军官。但韩文从一开始就自称“穷于《史记》理论,浸淫练兵,反复读句,磨事业,苦练文章”,冒充经济学奇才;然后又说对方是“朝廷大臣”,像“天子新登基”一样,提拔人才是义不容辞的。要求延期的意思是咄咄逼人。语言新颖独到,符合他提出的“言必自出”的标准。而苏文写文章讲守“气”;除此之外,气要靠增加阅历,扩大朋友来获得;然后从蜀国来到北京,逛了古都,游了名山,见了名人,但名人不多,表现出希望对方婉转引见的意思。写的很慢,也不急着讲。语言通俗易懂,带有鲜明色彩的词语很少。苏洵的《欧阳内翰第一书》对韩与欧文“难”“变”风格的区别进行了评论,可视为对唐宋散文的总评。宋代散文的平淡风格比唐代散文更适合说理、叙事、抒情,成为后世散文家学习的主要范本。闻松比唐雯有更大的影响力。

宋代散文的高度成就也给其他文体带来了巨大影响。在宋代文学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种普遍的散文文化倾向。从梅、、欧开始,宋代发展了杜甫、韩“以文为诗”的倾向,进一步把散文的笔法、构图、句法、用词方法等运用到诗歌中,逐渐显露出自己的特色。词在苏、辛手中也加入了散文化的成分。赋,从楚辞、汉赋、魏晋抒情赋到唐代应用文“律赋”,都已衰落,缺乏艺术创造力。但到了宋代,它受到散文的启发,重新获得了艺术生命,形成了类似散文诗的风格。欧阳修的秋声颂,苏轼的红墙颂,都是读了很久的名著。宋代骈文不追求辞藻和典故,而是采用了散文的气势和风格,带来了一些新的特点。欧阳修的《采桑籽读西湖诗》、苏轼的《乞长州活桌》、南宋王藻的《龙游太后向天下书》、方悦的《谢苗唐琦》、两仪的《邵武军》等都是优秀的骈文。这种散文的普遍倾向是宋代散文繁荣的结果,构成了宋代文学的一大特色。

宋词

词作为一种新的诗歌形式,始于隋唐,在宋代达到顶峰。唐圭璋的全宋词有一千多人,两万首。最近又陆续增补(如孔先生的《全宋诗补》等。).虽然很多词因为当初没有被认定为“正统”文学而失传,但目前收集到的成果足以反映宋词的繁荣与丰富。

前人对词的评论,有“婉约”的,也有“豪放”的,历来官司不一。这一理论最早见于明代万章的《诗集传》。在他的《平常例》后,有一注说:“词的风格略有不同:一个婉约,一个豪放。婉约的人要自己的文字和情怀,豪放的人要自己的天气波澜壮阔。盖也有独特的人物,如的作品多为婉约,紫苏的作品多为豪放。总的来说,词风婉约。”万章对婉约词的界定是以艺术风格为基础的,但他把婉约词视为词的两种“风格”,后人又引申为两种“流派”(如王世贞)。这与宋词实际风格的多样性是矛盾的:宋词显然不止这两种风格,即就豪放派创始人苏轼的作品而言,真正豪放派的只有二三十人,争议由此而生。实际上,在众多词人的具体评论中,豪放婉约派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文学流派,也不是艺术风格的简单分类,更不是对具体作家作品的逐一品评,而是指在内容题材、技法风格尤其是体系旋律上的两种基本倾向,是对传统词风的保持还是创新的两种不同走向。了解这种倾向和趋势,对宋词研究的深入具有重要意义。总的来说,苏新浩的放词派是革新词派,它与传统婉约词派的区别在于,在内容和题材上,婉约派固守“华美”和“诗情画意”的藩篱,抒情派情爱男女,伤春别离,取材浪漫唯美,豪放派拓展了词的题材,提高了意境。到了苏轼手里,所有的诗人都能写诗,如缅怀往事、缅怀往事、赠答送别,几乎达到了“无心入,无话可说”(简毅《词鉴》)的境地;南宋辛派词人以爱国精神为词的主题,标志着宋词的最高思想成就。在技法风格上,前者擅长比兴,以清丽婉约为本色,后者擅长直抒胸臆,以奔放为主要特征。在系统旋律方面,前者强调和声。如李清照的词论,要求词“和”“悠扬”,批评苏轼“常不和”,而后者重文轻声,不肯迁就旋律,妨碍了思想感情的自由表达。所谓“出类拔萃,自是不能缚于曲”(《改斋随记》卷十六)。这是宋词中实际存在的两种倾向和趋势。

需要指出的是,自北宋以来,许多批评家把豪放婉约作为“适当例”和“例外例”是错误的。陈师道《后山诗话》说:“退而以文为诗,子瞻以诗为词,如雷使之舞,乃天下佳作,不可为真。”《文房四宝总目提要》卷198也说词要“以清雅为本”,苏信词派“寻源溯流”不能不叫例外。然而,不可能说它不起作用。“他们虽然承认苏辛词的“功”,但囿于传统成见,将其视为“非自然”、“特殊”,对苏辛词的创新意义认识不足。但解放以来,有论者把两派说成“主流”和“逆流”,这也是不对的。一般认为婉约的作家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思想艺术成就,逆流论导致全盘否定,显然是不现实的;豪放作家不仅仍有一些婉约之作,而且他们的豪放之词往往吸收和融化婉约之词,仍保持着词异于诗、不被诗同化的特点。我们被“一去不复返”的伟大情感所感动,也能体会到“刘洋安,冯晓残月”的旅人的缠绵情怀。张的《何心郎送别胡邦恒到新州》、岳飞的《满江红》、的《六国之歌》、的《念奴娇·邓铎》,甚至辛弃疾的许多佳作,当然都是大响铙钹(堂塔、鼓、钹),慷慨悲叹,充分体现时代。春兰秋菊,各具匠心,能满足人们的各种审美需求。在充分估计豪放词派创新意义的前提下,两派应统一起来。

宋词是中国词史上的巅峰之作,其影响笼罩了以后的整个词界。宋词实际上是宋代成就最高的抒情诗,使其与“唐诗”、“元曲”齐名。

宋代小说和戏曲

宋代小说戏曲为元明清小说戏曲的大发展准备了良好的条件。

宋代的小说主要是“评书”,原本是说话人讲故事的底本,实际上是白话短篇小说。现存有关宋代的书籍约有三四十种,散见于北京通俗小说、清平山堂故事集、三言等书。化松本有两个鲜明的特点:一是市民文学的色彩。讲故事在当时是一种“瓦棚技艺”,是城市人表达自我、教育自我、娱乐自我的一种文艺。第一次,下层市民作为正面人物批量出现,如《磨玉观音》中的磨玉工崔宁、《张智成》中的店长张胜、《错砍》中的卖丝人崔宁,尤其是秀秀、周生贤、小娘子和等一批叛逆的下层女性。小说的社会性和现实性得到了加强,为小说今后的发展开辟了道路。二是白话文学的特点。剧本语言是白话文,比文言小说(如唐传奇)更细致、生动、曲折,充满生活气息。尤其是人物对话的个性化,有了很大的进步。后世虽仍有文言小说,但与白话小说相比,不得不退居第二位。至于长篇的“讲历史”故事书,也为以后的长篇历史小说提供了故事素材。

宋代的民间戏曲尚处于萌芽阶段。如木偶戏、皮影戏、音乐剧等。,前两个不是人演的,后一个是人演的,但还是叙事而不是第一人称叙述者。但是,这些都是有一些戏剧条件的。北宋杂剧和南宋戏曲虽然没有流传的剧本(有人认为张协在《永乐大典》三种戏曲中的状元是宋人之作),但它们是相当完整的戏曲,具有中国戏曲艺术的基本特征,是戏曲未来发展的基础和起点。

总之,由于社会政治、经济的发展,对文学提出了新的要求,也由于文学自身发展的规律,中国古典诗词散文逐渐度过了黄金时代,失去了在文坛的主导地位,小说、戏曲等文体正在酝酿更大的文学高潮,进而成为文坛的焦点。宋代文学正处于这样一个过渡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