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之路
先从性别分离说起
动植物界只有在两性分离的物种中才有雌雄的概念,像蜗牛、藤壶之类的动物就是雌雄同体的,所以它们都是既当爸爸又当妈妈。
但就算是雌雄异体的动物也并不一定就能固定在一个角色上,比如一些动物就可以自由转化性别,黄鳝就是一个鱼均“鲍律师”的物种,它们小的时候是雌性,长大了变得又粗又黑后就会变成雄性;还有一个叫隆头鱼的物种,它们打小也都是雌性,也跟着体型巨大强壮的雄性生活,但不同的是雄鱼就像草原上的狮子一样带领着十几只雌性生存,多数情况下雌鱼一生都是雌鱼。
那么雄鱼是从哪来的呢?是一群雌鱼中最强壮的那一只变的。一旦雄性死去或衰老或单纯地有一只雌鱼长得太壮了,都会让“一家之主”易位。有时候新雄性会与旧雄性大打出手,上演海底伦理大剧——“正室暴打前夫并将其赶家门甚至霸占所有小妾”
这些其实都是一些效率不算高的方法,我们知道“专精=专业”,比如活动扳手在拧某种固定大小的螺丝时其稳定性与效率就没有呆扳手好。
性别同样如此,所以进化史上较晚出现的、相对更复杂的动物大多采用的是基因决定性别的机制,性别交由基因决定一生都不会改变。这样两性的分工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明确,也就越来越专业、专业了。
就这样,我们一般意义中认识的雄雌差异就出现了,提供精子的是雄性,提供卵子的是雌性,卵子的体积比精子要大得多得多,人类是100万倍,在鹤鸵身上的这个比率甚至达到了1000万亿倍!
胎生神技的诞生
而在进化之路上的一次大跃升中,我们哺乳动物的祖先纲进化出了胎盘,胎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还有真有,我们的胎生可不是一般的胎生,早期的胎生其实就相当于让一个软壳的蛋在体内孵化后生出来,有一些蛇和鲨鱼也有类似的机制,这被称为卵胎生。
但胎盘的出现却是一个极其巨大的进步,因为蛋的体积是有极限的,通常比人类重2~3倍的鸵鸟也只能产出1.5公斤重的蛋,这么大的蛋无论是强度还是内部循环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这就给卵生动物的幼仔提出了一个严峻的挑战——你必须要在不太长的时间里获得独立自主的生存能力,也就是说明明个头还很小却不得不早早成熟。
早熟不好吗?不好,因为有很多器官与结构的发育并不是可以在后天成长的过程中弥补的。举个例子,人类的眼睛从出生到成年最多只能增加10%的体积,还有很多科学家相信颅腔的空间也与胎儿的延期发育关系密切。
但胎盘的存在让哺乳动物的雌性可以给自己的后代直接输送养分,这就很强大了,母亲的养分可以参与到孩子的整个发育过程中,孩子的代谢废物可以经由母亲的循环系统排出,明明还是个不完整的生命却享受到了完整生命的待遇。
但要知道胎盘可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结构,不是所有卵生动物都能跨越这一步的。胎生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是母体的免疫系统。
我们哺乳类的免疫系统非常发达,但也非常简单粗暴——只要是被识别出非自身的有机分子格杀勿论,器官移植的最主要问题排异反应正是这个原理。而很明显胎儿的基因与母亲不同,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母亲的免疫系统有充分的理由攻击胎儿。
那……又是为什么免疫系统这时却突然安静了呢?
因为胎盘,这里起作用的是一个来自病毒的基因ERVWE1,在我之前的视频中提到过来我们的基因有8%自病毒,是人类的遗产与宝藏,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个基因会将母体的细胞与胎儿的细胞溶解,像吓人的生化电影中一样融合成拥有很多细胞核的巨大的细胞,从而干扰了免疫系统的识别,阻止了来自母体的无情攻击。
有了这一神技的加持,哺乳动物的后代可以在出生的时候长得更大、更完善、更特化,与其它纲动物的幼仔相比竞争力简直一天一地。当等到一枚可怕但可爱的陨石后,哺乳动物们离开蛰伏的世界,直接一飞冲天,在恐龙灭绝后迅速将它们的生态位占领,让这个纪元成为了哺乳动物的纪元。
将母亲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的物种
而在哺乳动物中,又有一个物种将母体的供养能力利用到了极致,本来应该“降生即大成”的胎儿在更大脑容量的需求下进一步延长发育时间,出生后再通过依赖母亲24小时的乳汁与照顾继续发育10个月,在近20个月的超长胎儿发育周期中积累了极高的后天上限,最终拥有了称霸整个蓝星、前无古人的智慧与力量……
是的,它们就是我们——智人
生而为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是来自母亲的营养,赋予了我们这个物种突破进化天花板,站在生命之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