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火车站散文

一个

那是1955的深秋。我当时在沈阳工作,出差到山西太原。工作结束后,我请了几天假回湖南老家探亲。当我回到沈阳时,我来到了柳下火车站,我的家乡在地图上找不到,只有三两个乘客,我买了回单位的票。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小站了,只是进出过熟悉的地方突然觉得陌生。

乘客很少,都是外出买卖或者附近走亲戚的农民。北至衡山县,南至衡阳、韶关,去省会长沙的乘客屈指可数。年轻女性坐火车出门就更少见了。乘客不用排队买票,什么时候到都可以买。我对售票员说:“我买一张直达沈阳的票!”“这个时候,我感觉指挥的表情和眼神有些不一样。从他的眼神和表现来看,我好像很震惊!他故意又抬起头,又看了我一眼。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也许不是很清楚,他在想:“这个年轻的女孩要去哪里?”也可能是出于他的严谨和对事业的关心,或者是出于好奇,于是他又问了一句,“姑娘,你去哪里?“是去沈阳吗??至今东北沈阳?”

“是的,我回沈阳了,工作的地方,这次是过了几年回老家探亲。”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和担忧,我做了更具体详细的回答。

“啊!我明白了,太好了!”

售票员查明原因后,我看到他的眼神,从惊讶到和蔼,带着羡慕又甜蜜的表情。他接着说:

“我当售票员好几年了,还没卖过一张去沈阳的长途车票。这是第一个,第一个!这里很少有人去遥远的东北,一般都在县城,也有人跑省市。我很幸运。今天卖了一张几十块钱的大面额火车票。”指挥的表情和激动的话语让我受宠若惊。他很有幽默感地强调了“几十快”这几个字,这几个字持续了半个世纪,至今让我难忘。

我从他那里拿了一张35元(当时月薪48元)的柳下到沈阳的直通车车票。列车员的目光久久不能从我身上移开,因为我身后没有买票的乘客,这在时间和空间上为他创造了有利条件。他的眼神里,似乎想问我什么或者心里想:“这位在遥远的东北工作的年轻姑娘小姐姐是谁?真的很不容易!”是的,在这个偏远的农村车站,在50年代,人们务农的时候,几乎与外界隔绝,封闭,落后,贫穷。没有人会出远门,也确实很少有人买几十块钱的大火车票。也就是说,离开县城跨省的人少之又少,去东北的北京沈阳更是遥不可及,少之又少。所以,我的长相,尤其是我的长途大面额火车票,格外引人注目。列车员看到我在沈阳买的长途车票,由惊转喜,也就不足为奇了。

站内设施相当简陋,一个小房间,还不如一般的农家乐大厅。全国只有两条四条腿的长木凳。房间一侧的墙上,有一个一平米左右齐腰高的洞,就是售票窗口。刚才坐在机舱门口给我卖票的售票员,虽然没有高贵典雅的仪态和魁梧的身材,但他有着健壮的身体和英俊的脸庞,脸颊有点黑,中等身材。他是一个没有穿铁路制服的成年人。他正忙着卖票,火车到站时,只见他立刻提着一盏“李昱和式”的铁路信号灯,庄严地站在铁轨旁,双手恭敬地举起灯迎接进站的公交车。似乎他就是这个火车站的一个铁路工人,从列车员、服务员、列车员到站长,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宏伟的柳下火车站,一个人的火车站。因为他的自信,他的光环照耀着柳下火车站的蓝天。他那种吃苦耐劳的公仆精神,实在令人敬佩。这是20世纪50年代的精神。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没有预售票的概念,所以人们周游“他国”,不用担心车票问题,拎着包,进站就买,凭票上车。不管去哪里都是一票制,全国各地都流行,既方便了乘客,又节约了国家资源。美中不足的是关隘不通车。当时由于经济不发达,铁路桥建设滞后,主要交通枢纽没有连接起来。乘客要摆渡过河,感觉距离远,等待时间长。最长一次在汉口站等了八个小时,坐以待毙,无聊又痛苦。那时候虽然买票方便,但是换乘曲折。我从湖南衡山的柳下站出发,经过粤汉、韩晶、京沈三条铁路,分别在武汉和北京的丰台换车。大概用了四五天,几经周折,到达沈阳。叫中国人的时代一文不值,唉!

时光如泉水,永不回头。说起火车,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什么是“火车”!包括我家乡的乡亲们,都不知道火车是什么。新中国解放后,少数人看过,大部分人听过,但没见过,更别说拍了。我家离柳下火车站只有几英里远。我祖母一生中从未坐过火车。她一直是农妇,洗衣做饭,世代在田里劳作。这里远离喧嚣,世外桃源,享受着城市里享受不到的舒适和自由,享受着原生态的田园生活。古往今来,不知道还有另一个现代繁华的都市生活和日新月异的精彩世界。我出来工作,调回南方后,父母和兄弟姐妹,特别让他们坐火车,看火车,感受火车,接触和了解城里人的生活,生活方式,精神生活,开开眼。他们是新鲜和兴奋的。唯一一个没能带年迈的奶奶进城看看外面的世界,没能实现自己多年来坐火车的梦想,让我对上天愧疚多年。到目前为止,我深感抱歉。

柳下城火车站,虽然有一个华丽的“城”字,但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没有了内涵。它在一个贫瘠的农村,没有建筑,没有纵横的街道,没有交通。没有丝毫“城”的影子的地方,只有两三个不挨着的,用泥砖搭建的农户。铁路建在离农民几十米远的狭长地带,路基下面是狭长的农田。车站除了铁路部门修建的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小红砖瓦房作为铁路旁的售票处和一个竖立在铁轨旁的“柳下城”站牌外,没有其他辅助建筑和配套设施。就是这个路边的小瓦房,叫开放火车站!里面买票的乘客很少,不是一般的少,而是少得可怜,只有两三个,不是五个。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联系的孤独小屋,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柳下火车站”这个名字那么宏伟,而是一个有点庸俗的小屋,在任何一个无聊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一个孤零零荒凉的小瓦房火车站,居然站在了粤汉铁路衡阳段的前哨。

一室火车站,构造简单,是没有站台的火车站;这是一个“迷你”火车站;这是一个火车站,初来乍到的游客会感到震惊和破旧。公交车到站,乘客苦不堪言,他们多待一分钟,争分夺秒。上车是爬,下车是跳,车门高到触不到地,就像一个长跳者崩了。乘客上车,手脚并用,爬上爬下才能上车。如果有小孩,老弱病残,你帮我混,互相帮助,下推上拖,乘客以不同的姿势和形状上下车。一分钟的“战斗”就是速战速决。幸运的是,只有几个乘客,否则...那情景在我的记忆中记忆犹新。

柳下城火车站,从一开始就只停慢车,目的是方便沿途农民出行,符合农民口味,价格低廉。他们很开心,也很受欢迎。站点多,停车频繁。大家都说这种车是:三步一走,五步一拜,老黄牛,慢车。但对我来说,几次回老家探亲,都想坐直达车,在小站停一下。抱怨是没有用的,只能认了。眼看快车就要远去,我只能坐既省钱又耗时间的老式慢车了。至于卧铺,我当时都没提上日程。我以为这也是奢望。甚至1957年底我请了事假回湖南做妈妈,也是坐这种普通的慢车。时代不同了,我出门在外的时候呆在家里,我也很开心。

建在崎岖多草的丘陵地带的火车站,应该是当地的一大幸事,是沟通城乡、发展农业生产的好机会。多年来,当地农村并没有因为铁路交通条件好而有所作为。农业生产还是牛耕制造,靠天吃饭,走走停停;缺乏文化、科技,更谈不上什么工业扩张,工农业生产毫无成就,缺乏与外界的文化交流和商业活动,旅客寥寥无几,与人们对火车站的想象不同,它是一个没有达到当初设立火车站的预期目的的火车站。似乎从它“出生”起,就没有得到过本地牛奶的滋养,后天的营养严重失调。换句话说,火车站开始建的时候,选错了地点,“投错了胎”。所以它的消失是必然的,不可避免的,只是时间问题。一句话,就是“天命”。

但多年来,它真的是一个真正的火车站。在先天不足,后天不补的“弱体”条件下,坚持了这么多年。伴随着一代人的成长,为少数乘客提供了必要的、满意的服务和便捷的出行。它为当地社会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贡献,发挥和体现了柳下火车站应有的价值观。尤其是身兼多职的铁路职工的铁路生活,更是值得称赞和赞美。他兢兢业业,兢兢业业,为柳下站争光,为国家铁路事业争光,完成了铁路赋予他的历史使命,是铁路战线的楷模。作为本地人,作为成长中的一代人,作为在外地工作的本地人,作为普通乘客中的一员,他对事业的无私奉献是我和大众学习的好榜样。我深表感谢和感激!

今天,我沉迷于向外看和思考。回想几十年前,我从这个小站跑到衡阳,赶上发行队。我从这个小站走到我的工作岗位。我就是从这里进入社会的。从这里直接去了北京天津东北。我专注地站在那里,出神地想着这件事,仿佛过了很久,那一幕在我脑海里历历在目。一瞬间,一切都在我的记忆里。因为还是那么荒凉和孤独,旧貌依旧,没有发展前景。毕竟,柳下火车站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从地球上消失了,告别了当地人民。

现在站没了,我觉得很遗憾,心寒,失落,后悔。虽然已经成为过去,但在我的脑海里有着不可磨灭的挥之不去的印象,已经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我会一直怀念那个已经消失的车站,也许是因为它已经不存在了,我的心更加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