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是谁
1、人物简介
马勒(Gustav Mahler,1860-1911),奥地利作曲家、指挥家,浪漫主义晚期代表作曲家之一。早年深受布鲁克纳的影响,在后来的创作时期主要受到舒伯特、舒曼和瓦格纳的影响。作为指挥家,他成功地指挥了格鲁克、莫扎特、威伯、瓦格纳的歌剧作品;作为作曲家,他的音乐创作多采用动机发展手法,承袭了瓦格纳的传统,其创作主要集中在两个领域:艺术歌曲和交响曲。他的音乐是通向20世纪无调性音乐的桥梁,在音乐风格上是浪漫主义的延续,在表现手法上则不时地先现勋伯格作品的无调性因素,他善于把哲理与通俗、个性与民族性、浪漫与现代的音乐糅合在一起。
2、代表作品
(1)声乐套曲:《儿童奇异号角》、《流浪少年之歌》、《忆亡儿之歌》
(2)交响乐:十部交响乐(其中以第二《复活交响曲》、第八《千人交响曲》尤为著名)和一部交响声乐套曲《大地之歌》
3、艺术成就
(1)在交响乐方面:发展了由贝多芬首创的声乐交响曲形式(十部交响曲中有四部含声乐:第二、第三、第四、第八),《第八交响曲》和交响声乐套曲《大地之歌》将这种形式发展到一个高峰。
(2)在艺术歌曲方面:受柏辽兹影响,其艺术歌曲的伴奏与以往不同,采用管弦乐队伴奏,创造出了具有交响风格的艺术歌曲形式。
(3)在音乐思想方面:他的作品所反映的思想实质,是一个唯心主义知识分子的表白,是对尘世生活所引起的紧张、烦恼的倾诉,以至于借用中国的唐诗来寄托凄凉落魂的情感,表现在作品《大地之歌》中。
(4)在音乐风格方面:他的交响曲中尖锐刺耳的音色,痉挛式的节奏,支离破碎的曲调,不协和音程等怪诞的形象,体现了19世纪末的音乐风格。
4、作品简介
(1)《大地之歌》分为六个乐章,一、三、五乐章由男高音独唱,二、四、六乐章由女低音或男中音独唱,歌词采用中国唐朝诗人李白、孟浩然、王维等人的七首诗。作品中既有对生活热情洋溢的高歌,也有对死亡恐惧的感怀,作品淋漓尽致地揭示了尽情享乐与预感死亡的矛盾和困惑。
(2)《第八交响曲》是马勒规模最大的一部作品,有一个大规模的交响乐队、两个混声合唱队、一个童声合唱队和七个独唱演员参加演出,因此这部作品被人们称为“千人交响曲”。马勒把这部交响曲看成是对自己以前几部交响曲的总结,它包括两大部分,总体上渲染了宇宙般宏伟的气魄,歌颂了欢乐和人间真挚的爱。
生平
1860年7月7日,马勒生于波希米亚的卡里什特(现属捷克)的一个犹太人的家庭。马勒的家乡群山环绕、风景秀丽,流传着许多优美动听的民间音乐。但是,当时的捷克正遭受奥匈帝国的异族统治,而犹太人,又处于各民族的最底层。马勒的父亲出身卑微,经过多年的惨淡经营,最后成为一个小商人。马勒的母亲是肥皂商的女儿。他们***生下十四个孩子,但由于家境贫寒,大部分孩手都幼年夭亡。排行第二的马勒,在童年时代就显露出音乐的才能,他六岁参加了钢琴比赛,八岁就能为别的孩子教授钢琴,而家乡所流传的优美的民间音乐对马勒的耳濡目染,又为他日后的音乐创作提供了丰富的营养。
十五岁那年,马勒入维也纳音乐院接受正规的音乐教育。在那里,他一方面学习钢琴,同时学习和声、作曲等课程。当时,学作曲的学生有机会去指挥学校学生乐队的排练,有时还公开演出,这对日后马勒的创作和指挥生涯有看重要的意义。1877 年,马勒为了扩大自己的眼界,到维也纳大学学习历史、哲学和音乐史。在这几年间,马勒广泛地学习了他的前辈(包括贝多芬、门德尔松、舒柏特、舒曼、威柏、瓦格纳等音乐家)的音乐作品,同时也向他同时代的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学习,并和作曲家沃尔夫结下了友谊。
1880年,马勒离开维也纳,开始了指挥家的生涯。他先后在哈尔、赖巴哈、奥尔密茨、卡赛尔等地的剧院里任短期的指挥。在这下时期,他的日子比较艰苦,往往是在夏天演出的旺季里和剧院订下合同,而到冬天演出的淡季就失去了工作,只好回到维也纳去从事写作。这一时期,作为一个指挥家来说,虽然他的经验还不够丰富;但他的指挥已显露出自己独特的风格:热情而又准确,对乐曲有自己独到的解释和处理,不为传统的看法所束缚。
当时,对马勒的指挥的评论常常是矛盾的:一方面,他的指挥的热情和准确性受到称赞;而另一方面,他那大幅度的躯体动作和破例的速度处理,则受到指责。对他的这种矛盾性的评论,始终贯穿着他的一生。正因为马勒的指挥不落俗套,对乐队要求严格,同时他也不善于对上司阿谀奉承,所以往往和剧院里一些因循守旧的势力很难合作,常常是聘约的期限未到,他就不得不递上辞职书。
1885在莱比锡指挥门德尔松的清唱剧《圣·保罗》获得巨大的成功,后被聘为布拉格歌剧院指挥。
1886年,马勒会见了已故作曲家威柏的孙子。后者保存有他祖父的一部喜歌剧的草稿。虽然威柏的草稿难以辨认,但马勒反复研究这些草稿后,感到很有兴趣。在1887年,他费了一个夏天和半个秋天为这部作品进行了修订、润色的工作,并于1888年成功地指挥了威柏的这部歌剧的首演。从此,这部作品演遍了德国。这次演出使马勒出了名,并使他获得了一个固定收入的来源他被聘为布达佩斯歌剧院的音乐总指挥。聘期为十年。
布达佩斯歌剧院是当时中欧的一个最现代化、设备最好的剧院,但它当时却境况不妙。由于当时剧院的主持者因循守旧和崇尚外国,使这个剧院只有有限的几个上演节目和训练得很坏的乐队班子,并依靠一些从国外来的客串艺术家支撑门面。而另一方面,当时社会上的进步人士要求建立匈牙利自己的民族歌剧事业的呼声日益强烈。马勒开始到这里工作时,雄心勃勃,以为剧院的问题会在自己手中迎刃而解。他极力减少外来艺术家的客串演出,尽量挑选匈牙利本民族的歌唱家来演唱,并且首次指挥演出了用匈牙利语演唱的瓦格纳的音乐剧《菜茵河的黄金》,这次演出获得了成功。他在这个剧院指挥演出莫扎特的歌剧《唐·乔万尼》,也曾轰动一时。当时,作曲家勃拉姆斯对他的指挥极为赏识,赞叹不已。但是,工作两年后,马勒感到在顽固的保守势力面前,自己的艺术才能很难充分发挥,因此只得又辞职不干了。
1891年——1897年,他接任了汉堡市歌剧院的首席指挥。这可以说是马勒一生中最难得的快乐时期。在这时期中,他除了指挥歌剧演出外,大部分的业余时间部用于作曲,他的第二、第三交响曲就是在这期间写成的。
1897年,马勒经作曲家勃拉姆斯的大力推荐,受聘为维也纳皇家歌剧院的音乐总指挥。1902 年,他和玛利亚·沈德勒结婚,婚后生了两个孩子。1906年在一次排演中,马勒第一次感到心脏衰弱。1907年7月12 日,不满5岁的长女在迈尔尼希乡村别墅夭折。这对马勒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打击。几天后,当地医生诊断他心脏有毛病。经维也纳心脏专家检查确证,马勒左右房室瓣有遗传性缺陷,但可以补救。建议他要非常小心,不准骑车、游泳。这一诊断在马勒思想上蒙上一层阴影。07年5月马勒辞去维也纳宫廷歌剧院院长之职。尽管如此,马勒仍然不停地创作,并于1908年1月赴美,在纽约市歌剧院首次指挥演出,取得很大成功。
任维也纳皇家歌副院音乐总指挥的时期,可以说是马勒的艺术事业的“黄金时代”。他凭着积极进取的精神、卓越的艺术才能和旺盛的工作精力,决心不顾当时维也纳上流社会的崇尚靡靡之音的风气,要把维也纳皇家歌剧院从一个宫廷的娱乐场所改造成为世界上第一流的严肃而高尚的艺术团体,并决心通过自己的指挥活动,向观众正确地解释和介绍古典音乐的传统。他开始顽强地在剧院的演出剧目、演出水平和舞台设计等方面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坚韧不拔地为实砚他的艺术埋想而工作。十年来,他使原来经济上摇摇欲坠的维也纳皇家歌剧院开始稳定、自足;使歌剧院的艺术事此显得生气勃勃、蒸蒸日上,并成功地上演了许多优秀的德、奥传统歌剧,从而吸引了广大的观众和音乐家。他的声望也随之遍及欧美各国。后来,他又兼任了维也纳交响乐团的指挥。然而,他在艺术上曲严萧态度却引起了崇尚靡靡之音的维也纳上层社会的不满,加上他那犹太人的血统,使他成为当时维也纳上层社会的诽谤和攻击的对象,甚至遭到奥地利皇帝的指责。后来,他被免去了维也纳交响乐团指挥的职位。马勒是一位把艺术信念看得比职位更为重要的艺术家,他继续坚持自己的艺术主张,毫不妥协。但是,在当时那种反动、黑暗的时代,一个普通的艺术家又怎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呢?由于对他的各种攻击、诽谤和暗算接踵而来,使他在1907年春天不得不愤然辞去了皇家歌剧院的一切职务,并离开了维也纳;从而结束了他一生事业上的 “黄金时代”。不仅如此,在他的个人生活中也同时遭到了巨大不幸,这年的七月,他最喜爱的大女儿不幸夭亡,而马勒自己也患了心脏病。马勒夫人曾这样写道: “我们害怕每件东西。他常常在走路中停顿下来,发现自己心跳不正常。他常常要我听他的心,看看是否心跳得清楚,或快,或平静。……”她称这年的夏天是“最沮丧的夏天”。十二月,他旅居美国,被聘为纽约大都会歌剧院交响乐团指挥,并且创立了“纽约爱乐协会”。但是马勒十分怀念故土,每年夏天,他仍然回到奥地利的乡间从事音乐创作。
马勒生活的年代,正是资本主义走向帝国主义阶段的时期。马勒所生活的奥匈帝国,是一个阶级矛盾与民族矛盾交织在一起的、危机四伏的国家。虽然同是日耳曼民族,但因为德意志比奥匈帝国强大,因此奥地利人常常受德意志人的欺凌;在奥匈帝国内部,波希米亚人又作为被压追民族而受奥地利人的歧视。马勒常说:“我是三重的无家。在奥地利作为一个波希米亚人,在日耳曼人中作为一个奥地利人,在世界上作为一个犹太人,到处我都是闯入者,永远不受欢迎。”由于处在受压迫民族的地位,促使马勒对当时黑暗的社会现实有所认识。在他早年的作品中,就写过一首名为《尘世的痛苦》的歌曲,反映了农民的痛苦生活:
“妈妈呀,妈妈,我饿死啦! 快把吃的给我呀!”
“稍等待,稍等待,我心爱的儿, 等我快快来收割庄稼!”
当庄稼刚被割下,孩儿又在叫妈妈: “妈妈呀,妈妈,我饿死啦! 快把吃的给我呀!”
“稍等待,稍等待,我心爱的儿, 等我快快把稻谷打!”
当稻谷刚被打下,孩儿又在叫妈妈: “妈妈呀,妈妈,我饿死啦! 快把吃的给我呀!”
“稍等待,稍等待,我心爱的儿, 等我把面包来烤好!”
当面包刚刚烤好, 这小孩已经饿死了!
马勒从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立场出发,也同情过维也纳工人 1905年5月1目的示威游行。他曾走在游行队伍中,称游行的工人们是“我的兄弟。”
但是,由于世界观的局限,加上他受到叔本华、哈特曼等德、奥唯心主义哲学家的思想的影响,并受到俄国文学家陀斯妥耶夫斯基所鼓吹的“灵魂净化、服从命运”的说教的影响,使他在黑暗的现实面前找不到正确的出路,只得在宗教中寻找解脱。
1895年,他正式加入了罗马天主教。在事业和生活上一连串的打击下,虽然他对待艺术的态度仍然非常严肃认真,但生活的热情却日渐消失,浮生若梦的颓废情绪不时袭来。尤其是中年以后,他时常为心脏病的突然发作和对死亡的恐惧感所袭击。
1907年脱离歌剧院,旅居美国,先后任大都会歌剧院的乐队和纽约爱乐乐团的指挥。工作之余从事创作,***写了十部交响曲、四部乐队伴奏的声乐套曲、一部清唱剧及五首歌曲。
1908年,他到奥地利杜布拉赫的村庄度假,面对看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他不禁感慨万千,因而写成了一部以中国唐诗为歌词的大型作品《大地之歌》,以寄托自己的愤世疾俗、孤高超脱的情怀,并流露出浓重的悲观情绪。
1911年2月21日,马勒在纽约指挥了最后一场音乐会。由于严重的心绞痛发作,他被送到了巴黎治疗,但病情日益加重,医治无效。而马勒怀恋故乡,要求把自己送回维也纳,落叶归根。就在马勒回到维也纳六天之后—1911年5月8日,他与世长辞了,终年51岁。
评价
马勒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世界上最重要的指挥家之一。他以富有独创性的指挥风格,成功地指挥演出了莫扎特、贝多芬、瓦格纳、威柏、威尔第、斯美塔那、普契尼,柴科夫斯基等音乐大师的作品;他的指挥如实地反映出作曲家的构思,充满着深厚而炽热的情感和鲜明的形象性,在指挥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马勒进行音乐活动的地点主要在维也纳。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维也纳,是奥匈帝国反动统治的中心,同时也是一个腐化的享乐中心。面对当时黑暗的社会现实,维也纳的音乐家们有两种不同的态度:一种是对现状怀疑、否定、不满,但却找不到出路,因而悲观、失望;另一种是粉饰、肯定现实,竭力地鼓吹享乐、醉生梦死。马勒采取的是第一种态度。他所创作的九部交响曲和其他声乐作品,表现出他并没有和当时的腐朽势力同流合污。他在作品中一方面表现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对生活理想的憧憬,在他的早年的作品中,我们可以听到优美而富有青春活力的音乐以及对大自然、对人生的赞美;另一方面,他在作品中又时时流露出对黑暗现实的不满和嘲讽,在他的音乐中常常出现一些怪诞的形象,痉挛的节奏,尖锐的、喊叫般的音响和不协和的音程等等,反映了他在黑暗现实面前的痛苦心理;他的作品还常常从哲学、宗教的角度对人生问题进行探索,而最后所得出的结论往往是消极的:人生是虚罔的,人们只有在天国才能得到安息。这种消极的思想,反映了处在帝国主义时代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世界观上的局限性。
马勒的作品在艺术风格上,继承了后期浪漫派音乐的传统, 并极力扩展交响乐的表现力。他充分发挥每件乐器的表现性能, 形成了色彩无比绚丽的配器效果,从极其纤细、清柔的轻奏到浓重而震撼人心的强奏,中间瞬息万变、色彩续纷;他追求庞大的 乐队编制,并根据音乐内容的需要扩展乐曲的结构,以表现乐曲的丰富内容,但有时却流于过分庞杂;他继承贝多芬的传统,把合唱加入交响乐之中,以充分表现他的音乐中的哲理思想;他还运用于大量的民间音乐的因素,在他的作品中常常可以听到波希 未亚民间音乐的音调和奥地利民间舞蹈的节奏,在十九、二十世纪之交,象马勒这样能在创作中紧密与民间音乐联系的作曲家, 是比较难得的。
马勒的交响曲在形式上具有构思宏伟,规模庞大的特点,只有巨型的交响乐队才能演奏;在风格上,他力求发展维也纳古典交响乐的传统,作品现象鲜明,题材渊源于维也纳民间风格性音乐,而且,除《第一交响曲》外,他的交响曲都加入了人声合唱,大大丰富了交响乐的表现力,对二十世纪音乐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的许多作品体现了他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理解。代表作有交响乐《巨人》、《复活》和《大地之歌》。
托布拉赫的农舍与《大地之歌》的创作
为了避免对去世的爱女触景生情,马勒卖掉了迈尔尼希乡村别墅,1908年在托布拉赫(Toblch , South Tyrol)买了一幢农舍,虽然比较简陋,环境相当幽美。除了两三挚友来访以外,不受外界干扰。从此,可以清静地过日子。马勒在这里度过了三个暑假。《大地之歌》以及第九交响曲和未完成的第十交响曲都是在托布拉赫创作的。
1908年初夏,马勒在给布鲁诺·沃尔特(Bruno Walter)的信中说,“这回我不得不搬了家,而且也不得不改变整个生活方式。你可以想象,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困难。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于进行经常性的和积极的活动。把踏遍山林捕捉作曲小品,作为一种大胆的创作方式。过去我坐在桌子前面,只是像农夫回到粮仓一样,反复推敲使小品成型罢了。即使在一次欢乐的快步行走(特别是上山)之后,脑力疲劳已经消失的情况下也是如此。现在我必须避免任何劳累,经常控制自己,不要走得太远”。因此,马勒从汉斯·贝格(Hans Bethge)的《中国之笛》(Die chinesische Flote)诗集中寻找作曲灵感是可以理解的。
那一年夏末,他在给沃尔特的信中又说,“过去我非常勤奋(从这一点你可以推测,我多少有些适应了)。对整个情况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丰收的季节已经降临。我相信这是迄今为止我所能做到的、最涉及个人的事,或许大部分是本人的事”。显然,这是指《大地之歌》的内容主要是抒发个人感情。1910年,在托布拉赫还发生过一次使马勒心烦意乱的事。据阿尔玛回忆,“大约一星期后,有个年轻人寄来一封信。信中说,没有我,他就活不下去,假如我对他有一丁点儿感情,就该抛弃一切,到他那里。这封要给我的信,在信封上标明‘马勒院长收’。没法搞清,这个年轻人是发疯,还是故意把信寄给马勒本人。当时马勒坐在钢琴前,看了信,尖叫一声‘怎么回事’,便把信交给我。马勒一直认为此人寄信给他的目的是要他把信交给我。当时我们的处境难以用言语表达。最后,我向马勒诉说了一切,。。。。。。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对一个同自己结合在一起的人负有心灵上的责任。他突然感到内疚。几天来我们相对哭泣,陷于失望之中,直到把我的母亲找来解救我们……。马勒总是我生活的中心,但他内心十分混乱。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写下了第十乐章的总谱小品”。
《大地之歌》和唐诗
《大地之歌》是马勒根据汉斯·贝格的《中国之笛》中李白、钱起(长期以来误作张籍,最近我们确证为钱起)、孟浩然和王维所作七首德译唐诗创作的。《大地之歌》包括六个乐章:第一乐章《愁世的饮酒歌》(Das Trinklied vom Jammer der Erde),歌词选自李白的《悲歌行》;第二乐章《寒秋孤影》(Der Einsame im Herbst),歌词选自钱起的《效古秋夜长》;第三乐章《青春》(Von der Jugend),歌词选自李白(?)的不明诗篇,德译名《琉璃亭》(Der Pavillon aus Porzelian);第四乐章《美女》(Von der Schonheit),歌词选自李白的《采莲曲》;第五乐章《春天里的醉汉》(Der Trunkene im Fruhling),歌词选自李白的《春日醉起言志》;第六乐章《永别》(Der Abschied),歌词选自孟浩然的《宿业师山房待丁大不止》和王维的《送别》。第三乐章德译李白(?)的中文原诗尚待寻找。
马勒对音乐和诗歌有特殊的爱好和理解。他在1893年8月的一次谈话中不无偏颇地指出:“各种艺术如同姊妹一样的一切说法,都是废话。她们并不完全一样,在等级上千差万别。首先,显然是音乐,这是心灵感受的艺术。其次是诗歌。接着是一长段空白。然后才是绘画与雕塑,她们的主题来自外部世界。最后是建筑,必须使用测量和比例。不过,真正、伟大的艺术作品,在于把所有这些艺术结合起来。阐说和创造这种艺术作品的人就是理查德·瓦格纳!”在长期勤奋地投入交响曲创作之后,马勒身心交瘁,渴望得到休息。爱女的夭折,医生的诊断,加深了压抑、忧伤和孤独的情绪。他预感在世不久,要向朋友们告别,但是仍然热爱大地,热爱青春,热爱生命。这就是《大地之歌》的基调。马勒在德译唐诗中找到了表达这种思想情绪的灵感和形象,而且把它们完全变成了自己熟悉的东西。《大地之歌》中的六首歌曲,一向是由一位男高音和一位女中音唱的,二人轮流各唱三首,男人高歌饮酒欢乐,女人却娓娓道出人生之哀愁,而最后的一场《告别曲》,足足有三十分钟之久,既向送行的朋友,也向人生告别。
马勒在1909年夏创作了第九交响曲,当年秋第二次去纽约。1910年夏创作第十交响曲,没有完成。1911年2月第三次去纽约。1911年5月18日在维也纳去世,终年50岁。罗曼罗兰在一篇文章中对马勒作了这样的评论:“研究了他的作品,你会相信,他是当今德国极为难得的人才:一个转向内心世界的人,一个有真诚感受的人。然而这种思想感情并没有找到真正忠实的、个人的表达 方式。它们通过一层怀旧的、古典气氛的面纱传给我们。《大地之歌》于马勒逝世后当年11月20日在慕尼赫首次演出,成为对马勒的永久怀念。
马勒的《大地之歌》说明欧洲人多么向往我国灿烂的古代文化。德国交响乐团是带着以两首不明唐诗创作的乐曲来中国“寻根”的,因为唐诗的根在中国。两首不明唐诗是本世纪的中西文化交流中的一项悬案,被称为“斯芬克司”之谜。这个谜只能由中国人来破译。现在我们已经破译了第二乐章的唐诗,有了好的开端。第三乐章涉及的问题更为复杂,但我们相信,只要深入研究,总会看到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