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县名蛙》作品评析

马克·吐温在《周六新闻》中的《拉斯县著名的跳蛙卡拉维》(以下简称《卡县著名的跳蛙》)1865 165438+10月18曾让“整个纽约哄堂大笑”(吴福恒王,65438小说的基本主题来自美国西部边疆。本来这些赌徒轶事只在边疆流传,但经过马克·吐温的加工改造,“跳蛙”的故事迅速传遍美国,成为家喻户晓的经典笑话。

描述讲故事的西蒙的幽默人物无疑是笑话的来源之一。他的可笑主要来源于三种对比关系。第一,他的叙述态度与听者“我”的意图形成鲜明对比。我在找列奥尼达·斯迈利。我和这个人没什么关系,但是朋友让我打听他的下落。不管我找谁,西蒙都逼我讲吉姆·斯迈利的故事,完全不相干。虽然“我”对吉姆·斯迈利不感兴趣,不满意,但“西蒙·惠勒把我逼到墙角,用椅子挡住我的路”(同上:12)。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听这个故事。其次,西门的讲述方式和他所讲述的内容之间有一个对比。西蒙讲故事的时候”他皱着眉头,脸上没有露出笑容。从第一句话开始,他就以平稳的语气”和“严肃而真诚”地讲述了这件事(同上)。叙述者本人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却讲述了一个有趣的赌徒故事。“不管故事本身是否可笑,他都应该把讲故事当作一件重要的事情”(同上)。这样一来,形式和内容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亨利·荷马在谈到幽默时说:“真正的幽默是一个作者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同时又给事物涂上一层使人发笑的颜色的特点。”(罗伯特·埃斯卡皮,1991: 39)马克·吐温非常精通幽默。他说:“幽默的效果取决于故事的讲述方式...讲故事的人看起来很严肃,并试图假装严肃,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故事有什么好笑的。”(引自樊传峰,1994: 36)第三,叙述者西蒙的态度与故事的意义之间存在反差。西蒙越轻松,越严肃,越搞笑,因为他讲的故事事实上与“我”无关,幽默的效果就这样出来了——他的态度严肃庄重,但故事本身毫无意义。西蒙非常严肃,但是他说的话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这就像一座空中楼阁,看起来雄伟壮丽,但建立在沙砾之上,岌岌可危。对作品进行这种处理的目的是让读者有一种头重脚轻的失重感。在小说的结尾,老西蒙对我说:“你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赵桓,2004: 16)自始至终,西蒙认为他的故事极其有价值,并试图继续重复他的荒谬行为。西蒙可笑的深层原因是,作为说话者,他的思维和听者“我”无法连接和沟通。西蒙是一个封闭的心灵,他沉浸在自我意识的圈子里,自言自语,完全无视他人的想法和感受。而“我”的思想本来就是开放的,准备与外界交流的。但遇到西蒙后,西蒙被迫说出了故事,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圈里,切断了与“我”交流的可能,“我”探出的思维触角不得不缩回。这样就形成了两个不同的思维圈,两个圈之间没有交集。西蒙在讲故事的思维圈里津津乐道,温暖开朗;“我”在自己的思维圈里,一动不动,无动于衷。这个静与动,冷与热,截然相反的两个思维圈,虽然毫无意义,却被强行放在了一起。这就造成了非常不和谐的对比,给读者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张力。另一个角色斯迈利是小说的主角,也是作品的搞笑主体。斯迈利可笑的一点在于他的赌徒身份和可笑的经历。这就是赌徒和懒汉的形象。他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同时又喜欢投机取巧,不劳而获。对于赌徒,读者会有本能的厌恶。小说则相反,写他是赌场里的常胜将军。流氓得到了很好的报酬,让读者心理不舒服。后来赌徒在跳蛙赌中输得很惨,读者忍不住笑了。对作品的这种处理,既符合读者的心理规律,也符合审美规律。作家兼艺术家罗宾·乔治·科林伍德(Robin George collingwood)认为,希望别人,尤其是比我们优秀的人倒霉,是一种永恒的快乐源泉。卢纳查尔斯基也说过:“幽默是一种温和的微笑,是一种你认为你嘲笑的人可笑又可怜的感觉,或者是一种尽管你认为他很可笑,但你必须原谅他,原谅他的感觉。”(1978: 68)可以说赌徒本身就是个笑话。斯迈利一是可笑,二是他独特的赌博方式。赌徒最大的特点就是嗜赌,什么都要赌。小说举了一个例子:“如果他看到一只屎壳郎往哪个方向走,他会跟你打赌,要过几天才能到达——不管它去哪里;只要你去捡庄稼,哪怕你去墨西哥,他也会跟着屎壳郎,看它会不会去那里。路上要走几天。”(赵桓,2004: 13)尽管屎壳郎又臭又丑,但赌徒们并不抛弃它。因为他们爱赌博,自然就爱屋及乌,爱屎壳郎。蜣螂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东西,但作家把它写进小说里,描写赌徒的赌力,使它变得美丽。车尔尼雪夫斯基在《论崇高与滑稽》中指出:“丑是滑稽的基础和本质...一种风景可能很丑,也许你可以称之为丑,但绝不会搞笑”,“只有丑强大到可以把自己变成美,这才是搞笑。”(转引自胡,1987: 32)以蜣螂为赌博工具,恐怕全世界都很难找到类似的作品了。这样,作品将赌徒的赌博特征揭示得淋漓尽致。还有一个关于赌徒赌博方法的例子:沃尔克牧师的妻子身患重病,濒临绝望。这时,医生来看病人并说,“上帝保佑她,她能康复”(赵桓,2004: 13)。没想到,就在这时,赌徒突然跳出来说:“好吧,我赌两块半,她不会减速。”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时刻,生命危在旦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感到悲伤和敬畏。赌徒突然跳出来赌,把它当成一件普通的赌博事情,完全不把生命当回事。这种特殊的赌博方式,像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庄严的夜空,给观者以突如其来的审美震撼。更搞笑的是,一条命的赌价只有两块半。在严肃与欢笑之间,在美丑之间,马克·吐温挖掘出了搞笑点,达到了和谐轻松的程度。德国哲学家摩西·门德尔松也说过,“伟大的、可敬的、豪华的、壮丽的东西和无价值的、可鄙的、卑微的东西之间的对比是可笑的。”(转引自胡,1987: 49)斯迈利的可笑与老西蒙不同。西蒙的可笑在于人的思维层面,面对两方。西蒙的讲述效果是让人感到惊讶,并在惊讶中露出会心的微笑。而斯迈利的段子,则着眼于人的心理,针对的是读者。斯迈利故事的效果是让读者在新奇中感到新奇和滑稽。

幽默动物描写中的三只小动物——母马、斗狗、跳蛙,也为小说增添了不少幽默。作品在描写小动物时,运用了三种手法,将动物的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首先是描述动物的动作和肖像。被称为“一刻钟老太太”的母马,是一匹生病的老马,爬不起来,跑得很慢;斗狗就是:“被拴在那里,一脸愧疚,总想偷东西。”

(赵桓,2004: 13)跳蛙:“那只蛤蟆像煎饼一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也许是翻了个筋斗。”(同上:14)小说中的动物形象栩栩如生,让人感到亲切可信,从而产生相应的认同感。二是突出小动物的特殊功能。这种特殊功能从他们的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人家看母马有病,就让她先跑个两三百码。“只要一到达终点,她就会立刻清醒过来,拼了命,乐在其中。”她还咳嗽、打喷嚏和流鼻涕。(同上:13)

赌博的结果是:“永远只是比别的马领先一个头”。(同上)

至于斗狗,它的绝活就是咬后腿。只要它咬住其他狗的后腿,就能赢得赌博比赛。但是有一次,对方的狗没有后腿,斗狗因为只咬了后腿而输了。

三是用类似人的心理描写。动物不仅被拟人化,还会给读者带来意想不到的审美效果。比如一次斗狗比赛,它咬了对手的假腿后,“好像吃了一惊,然后就有点无精打采了...他看了一眼斯迈利,好像在说这伤了他的心。都是斯迈利的错。他怎么会让一条没有后腿的狗让他打架呢?”(同上:14)柏格森曾谈及动物的荒谬:“我们可能会嘲笑一种动物,但那是因为在这种动物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人的态度或表情。”(1980: 2)作品中对动物的拟人心理描写,实际上是给动物加冕,使其个性化,赋予动物以人类的心理特征,将其提升到人类的层面,使读者感到亲近;但小说却不时提醒他们的兽性,悄悄摘下他们的皇冠,再一次与读者拉开距离。在这一加一中,读者在心理上积累了巨大的势能,最后爆笑。马克·吐温展示了动物从外貌到动作到心理的所有主要特征。无论是对动物丰富多彩的渲染,还是轻描淡写的描述,他都能让人开怀大笑。

巧妙的情节设置从情节设置上,作品运用“对比手法”营造出一种戏剧性幽默的“笑”的结果。排下来的技巧是一种传统的开玩笑的方法。排下来的方法大致分为两部分,前一部分是排起来,后一部分是掉下来。在“里子”部分,通常会列出各种相关的东西。这些东西因为反复的积累,逐渐加深了对读者心理的印象,所以读者有了心理预期,但最后故事突然抢了专栏,让读者产生了心理上的“低落”。读者原本的心理预期突然落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合情合理的结局。“衬降”的结构式可以表示为:A1,A2,A3...安,-a .小说以一个赌徒开始,这个赌徒是一个遇到什么就赌什么的赌徒。只要他能赌,他就觉得很舒服,而且他总是运气好,经常赌赢。所以他对投注充满了兴趣,大大小小的问题他都要投注。这些描述都是在铺垫。然后,小说围绕三个赌博事件展开:母马故事、斗狗故事、跳蛙故事。这些故事之间有一个幽默的结构。在介绍高潮跳蛙部分之前,作者选择了赌徒的两个赌博事件——马雷故事和斗狗故事作为高潮跳蛙故事的铺垫,这是没落的“里子”部分。这些铺垫性的描述,意在揭示赌徒对跳蛙的苦心和信心。但随后故事出现了“突然转折”——赌徒多次打赌都有把握赢。当他遇到一个来自异国他乡的“男人”时,他忍不住说他要去赌博,而且他似乎相信自己会赢,还主动为“男人”抓跳蛙。结果人家没有“弗以伊”,而是在他抓跳蛙的时候做了什么。如果青蛙跳了,赌徒就输了。这个“急转弯”就是“下衬”的“下降”部分。经过层层铺垫,小说在结尾突然来了个大转折,给读者的感觉是“里子”部分就是铺垫,而且层次越来越高。当它到达顶端时,赌徒已经空着一只脚把它栽了下去。这时,读者持续的心理期待突然落空,心理上产生一种突然失重的轻飘飘的感觉。康德说:“笑是一种从紧张的期待到空虚的感觉的突然转化,而正是这种不愉快的理解转化,间接地、主动地在一瞬间引起一种舒适感。”(1964: 180)对比手法是一种常见的搞笑手法,马克·吐温实际上将其移植到了小说创作中,使这种搞笑手法登上了文坛的优雅殿堂。

幽默的语言效果从语言表达的角度来看,作品中比喻、拟人、反讽等修辞手法的运用,进一步强化了幽默的“笑”。比如,跳蛙试图跳起来却跳不起来,因为它的肚子里塞满了铁砂。最后只能像法国人一样耸耸肩,不明所以也无可奈何。作家通过这种拟人化的手法,既刻画了跳蛙的无奈和愚蠢,又嘲笑了法国人的装腔作势,可谓一举两得,相得益彰。同时,讽刺也是使小说变得滑稽的重要手段。比如斗狗的名字叫安德鲁·杰克逊,跳蛙的名字叫丹尼尔·韦伯斯特。这两个名字恰好是当时美国党和民主党的领军人物的名字。小说把一个政党的领袖比作斗狗,这是一种嘲讽,然后用一种看似赞美的方式讽刺斗狗:“那是一条好狗。如果那个安德鲁·杰克逊还活着,他一定会很出名,很帅,也很聪明。”(赵桓,2004: 14)但实际上,斗狗的技巧很简单,它只会咬其他狗的后腿。这种欲擒故纵的影射,集笑与骂于一身,体现了作家非凡的幽默与智慧。还有小说里的跳蛙,其实只是一只蛤蟆。在英语词汇中,这个词也有讨厌的意思。小说先写跳蛙的自负,再写它的愚蠢。真是玩世不恭,索然无味。马克·吐温通过斗狗和跳蛙的形象,调侃上层统治者的自负和愚蠢,幽默风趣,生动深刻。他说:“幽默是一种香味,一种装饰...我总是说教...我不是为了幽默而写布道。不管幽默是否适用,我总是写布道文。”(引自周杰,1997: 25)马克·吐温不是为了幽默而幽默。他把幽默视为讽刺和揭露社会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