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余华《活着到文成》中由生到死的人生哲学?

在至亲相继去世,失去情感对象的情况下,傅贵能否被定义为“活着的人”?同样的道理,文成的主人公林祥福虽然死了,但他的大无畏精神存在于很多人的心中,他的女儿和朋友们也会在情感上永远记住他。是不是可以简单的认为他“死了”?这是一个关于人生哲学的命题,即“存在”与“意义”的关系。

哲学家海德格尔认为“死亡是最广义的生命现象。生活必须被理解为一种存在方式,包括存在的方式。”也就是说,考虑死亡的方式是相对不真实的,无意义的,禁止有任何意义的。生命的意义很大程度上等同于“存在”,即“随着死亡,这是‘完成了它的旅程’”。

于是,时间成了生命的源泉。按照海德格尔的理论,“死亡的终结意味着不是这种存在的终结,而是这种存在的一种终结性存在。”人类的每一个动作都潜在地接近死亡,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走向死亡的一步。死亡一定会到来,但还不是时候。这就是所谓的“生到死”。

诚然,由于身体的存在,傅贵有一个空档去思考过去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一旦身体消失,对过去的思考就会消散。同样,对于林祥福来说,从唯物主义和存在主义的观点来看,肉体死亡是虚无的开始。

傅贵是一个“生而为死”的活生生的人物。小说《活着》里,除了开头结尾用“希尔”、“贾珍”、“夏风”、“苦根”的名字称呼老牛,至亲去世后,傅贵很少提起,即使心理上很怀念。

但这不代表亲人的去世没有触动他,也不代表他对家人漠不关心。他只考虑生存,几乎不考虑死亡,逝去的亲人也不例外。“我总觉得我的日子不长。谁知道这些年过去了...我不用期待那个收尸的人。村里肯定会有人把我埋了。”

相反,文成的主人公林祥福并不满足于“在”或“在此”本身。他一生都在为寻找小美而努力,这可以归结为寻找存在的“意义”,但最终还是逃不过肉体的消失,某种意义上的“虚无”。按照海德格尔的观点,“存在”就是一切意义,林祥福所谓的“意义”只对这种存在的生命有价值。

可人本身并不满足于仅仅作为一个生命体而存在,但海德格尔并没有在“意义”这个命题上花费笔墨,只是跳过了“存在的意义尚待提出”这个问题。所谓“停止这一端可以意味着它还没有准备好,但也可以意味着它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端...有了最后一部片子,一幅画就做好了。”海德格尔认为,在小说的结尾,傅贵还没有完成他生命的最后一笔。严格地说,他的存在不能被定义为“无意义”,或者说仅仅“存在”本身就是傅贵最大的意义。

从广义上讲,生命意识不仅包括简单的生存和死亡,还包括生理上的保留或消失。追溯到余华更早的作品《在细雨中哭泣》,我的祖父孙有元为了生存,做了很多不道德的事来讨好儿子,还若无其事地诬告孙子。然而,他的父亲孙用“我”甚至当他的小儿子因救人而牺牲时,他的父亲和哥哥也在异想天开地等待“中山装的人”。

对家庭如此冷漠,足以说明余华在这个创作阶段“个人生存高于一切”的价值观。新作《文成》中,林祥福被大量笔墨刻画,以壮烈的死亡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同时,还有许多鲜为人知的人,如朱伯冲、徐铁匠、孙凤三等。,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家。

“英勇牺牲的十八名民团战士,没有葬在西山。顾益民把他们埋在城隍庙前的空地上。他想让人们记住是谁保卫了这个城镇。”死而复生,也许这就是余华想要传达的精神。总的来说,文成没有很强的历史感,没有多余的时代背景描述。只是大致说明,在晚清官匪横行的北洋军阀时期,余华着力于小说的人物塑造,通过人物来表达他对人生哲学的探索和对存在意义的深刻思考。小说中的人物也逐渐从“生存即意义”转变为更高的精神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