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福贤，宗福贤
“文革”前看曹禺老师的话剧《日出》，“文革”时偷偷看《雷雨》。这些作品给了我很多启发。我在默默写作的时候，从老一辈作家的作品中，特别是从你们的剧本中，学习和借鉴了一些创作手法。很高兴这次在北京见到你。希望大家说说自己的写作心得和学习方法，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帮助。
曹禺:
别这么说。应该说你的《在沉默中》给了我很多启发。你提到你从我的剧本中学到了一些创作技巧，我感到很惭愧。其实我也从前辈的作品中学到了一些东西。应该说是前辈教我的。你我殊途同归，就是写作要从生活出发，对生活有真实的感受。我住在；日本社会已经很久了，我对旧社会的妖魔鬼怪深恶痛绝，所以写了《雷雨》。你生活在社会主义社会，你痛恨林彪、四人帮，痛恨汉奸、特务、披着党员外衣的狼。所以，你默默地写了，我们都在生活中感受到了。宗福贤:
希望两位老师先给我的剧本提点意见。
曹禺:
你的剧本写得很好。剧本中我最感兴趣的角色是什么？这种性格是最鲜明的。什么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在“四人帮”统治时期，他养成了愤世嫉俗的性格。他“看破红尘”，但他不是吟游诗人。他想要一场革命。他笑着骂着，但他是讽刺的。他的语言很典型。他举例说:“说我沉浸在事业中，想成名成家，走职业人的道路……算了吧！”！我就走傻逼路，做个大傻瓜，好吗？“再比如他说的‘切下巴’，‘打每个人的上下唇，穿上铅丝扭一扭...》，强烈表达了对“四人帮”的不满和谴责。这个时期某一类人的代表是什么？
宗福贤:
我写的剧本一开始有些地方感觉不太强，但是在排练的时候导演和演员帮我做了很多改动。我从学习写小说开始。小说的写法和剧本不一样，所以很多同志都指出，主要问题是在舞台上动不了。
曹禺:
人物是由语言和某些动作塑造的。你写的关于是非的人物也抓住了他的特点。这个人太可怕了。他为自己卖掉了一切。他说的是最革命的话，其实是最大的流氓，这就是四人帮的特点。当然，这个人物的脸可以写得更清楚。前几天我问你们，粉碎“四人帮”以后，今天的是非问题怎么样？你说他会流着泪“揭露”唐有彩。可见你还是看透了这种性格。形象的深刻性也在这里。你这部剧的结局也很好，寓意很深。他的妻子、儿子和女儿都反对他，离开了他。最后，一个男人独自一人，惊恐的趴在桌子上。结尾有个打雷，安排的很好。宗福贤:
是的，很明显有一些人为的痕迹。有些地方想到了好的场景和人物，却没有仔细推敲。也许作为一个场景还可以，但是在全剧中就不舒服了。比如，刘秀英的一场是非就写得很流畅。刘秀英问她为什么没有再伤害欧阳平。她的感受都写出来了，但她看全剧的时候，人们会问:为什么九年前她什么都不说？人为痕迹太重。何璞的错也很明显。为了让她在九个小时内改变，她没有写清楚自己的出发点和改变的程度。这样的人物在生活中是存在的，只是在剧中被勉强处理。还有，刘秀英下楼的时候一直说有鬼，但是没有说背叛欧阳平和梅林的事。何云告诉父亲，被追的是欧阳平。这一刻观众真的很紧张，但也有人为的痕迹。欧阳平想走又想留，戏剧效果摆在那里，但分析起来不够合理。
曹禺:
我觉得不能太狭隘地理解戏剧合理情节的问题，它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如果所有的要求都这么合理，那就难了。宗福贤:
听起来像是“历史误会”。有一次我写了一部小说，邀请了一个作家来读。我以为我的语言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只是结构不好，组织故事的能力差。所以我很想学习。正好上海工人文化宫举办业余戏剧创作班，我就参加了。听讲座，写剧本，大家都精神抖擞。我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写了四个剧本。看我精力充沛，他们就把我招进了工人文化宫业余创作组。这几年我也尝试了一些其他形式的创作。相比较而言，该剧的结构是最难的，也是最难掌握的。所以想请曹禺先生告诉我怎么写剧本，这是我最需要的。
曹禺:
嗯，很难。我不知道。戏剧的结构很难。在这方面，我们应该借鉴前人的杰作和戏曲作品。我们京剧的编剧水平很高。在京剧《乌龙院》中，宋江试图杀死阎婆惜，但在剧中他没有立即杀死她。他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做这个做那个，把两个人物的关系和人物的性格写的足够多，把她搞死了。写得真好。《阳门女侠》《白蛇传》(部分版本)也是如此。多读好剧本，反复读，研究别人的剧本有什么好，为什么吸引我，怎么努力。写剧本是“流汗的艺术”。不流汗不努力，写不出好剧。
以我的习惯为例。写剧本的时候，对剧本的结局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在写第一步的时候，我往往对最后一步是什么样子有一个清晰的考虑。这样，戏就不会模糊了。我经常不按顺序写剧本。
曹禺:
想写哪一段，怎么写才流畅。这一段可以表达我的思想，所以写这一段，那一段可以表达某一个人，所以写那一段。总之最成熟的地方可以先写，再结构化。我经常不是一气呵成，当然也有几部戏是一气呵成的。总之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文笔，其他人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曹禺:
写一部剧不需要什么框架，要从具体的人物形象入手。
宗福贤:
请谈谈你写剧是怎么写好角色的？
曹禺:
写好一个人物有很多因素，但最重要的是熟悉和了解它们。经常观察和思考。在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人物，那么他们的语言和行动有什么特点，当事情发生时，他们会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记录在他们每天的笔记中。看多了，想多了，人物就成型了。当你被迫写作时，你将能写得更流畅。至于窍门，我没有，也不相信有人有。生活积累很重要，多读点创作也很重要。读十种最好的“编剧方法”可能不如一个好剧本教给你的多。当然主要还是多练习。理论是需要指导实践的，不能在一个人的头脑里变成一个盒子。还是得从生活出发，注意提高自己的欣赏水平。没有一定的鉴赏水平，就不会去比较、鉴别、吸收别人作品的优点，分析自己作品的缺点。总之，我们应该多看，多读，多练。你读过哪些书？宗福贤:
看了一些小说，多看外国文学名著，少看剧本。
曹禺:
古今中外都有很多值得学习和借鉴的好东西。我一直爱讲莎士比亚，所以一定要读。所谓“四大悲剧”，至少有一两个值得借鉴。你读读莫里哀的作品怎么样？中国现在缺少好的喜剧。另外，多看话剧可以提高你的舞台感。看剧的时候不能一直看剧，会有局限性。每部剧都有自己独特精彩的地方。最近在京演出的川剧《打神记》和冀剧《包公的补偿》写得真好。
我也提倡多读小说，可以帮助我们用凝练的方式刻画人物，讲述动人的故事。比如《聊斋志异》里的短篇小说，不超过两三千字，但是人物和故事都写得清清楚楚，蒲松龄的文字掌握能力确实不错。《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游传》等。小时候整天没事看书，对我帮助很大。中国的诗歌也有利于丰富语言的表达能力。《天安门诗抄》里有很多好诗值得背诵。
一个作家应该不断提高自己的文学修养。我觉得你应该读点历史和文学史；我们也要了解外国文学，但更重要的是要了解中国的文学传统，我们都是从这个传统走出来的。当然，这种学习要成为你自己的事情，你要创新，形成自己的风格。学习别人不等于模仿，这是最没有前途的。你现在不应该一个人。你可以写剧本、小说、散文和诗歌。最好学一门外语。
曹禺:
《雷雨》改版出来了，很烂。一个人不应该对他过去的工作感到遗憾。已经写好了，就让观众去识别吧！戏剧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改变这个点就会影响那个点。当然，想要成熟可以做一些改变，但无止境的改变不是办法。自己的问题可以在以后的创作中改进。
你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我相信你不会被赞美淹没的。出名其实是个很大的负担。如果不好，会成为一种负担，让你以后很难写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