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只有四四方方，但什么都能装下。

我是陕西关中人。从小就天生有秦腔的耳音。城市的公园、广场、城墙、集市，农村的婚丧嫁娶，都能听到剧团的歌声。秦腔的唱腔粗犷豪迈，演唱者屏息高喊。伴奏的那一边，拉二胡、板胡、打鼓的人也在用力，身体在颤动。

这出戏达到了高潮，观众围着它鼓掌；伤心处，演员和观众一起落泪，气氛低落。虽然小时候听不懂很多歌词，但总是被这种氛围所感动。

小说《主角》讲述了著名秦腔演员秦娥半个世纪以来的生活。她从一个放羊的小女孩成长为享誉海内外的秦腔艺术家，期间投射了秦腔从旧时代到新时代的跌宕起伏和风云涌动。回忆秦娥的众多配角，也勾勒出一幅复杂、真实、深刻的众生图景。

02/主角:一万人赞，一万人毁。

秦怡的家乡是九眼沟。她的真名叫伊·赵迪。因为她父母想生个儿子，就给她取名叫易清娥，最后剧作家秦八娃改名为娥，十一岁那年，我回忆起的舅舅胡三元，看到她一直在家放羊，没有出路，就建议带她去宁州的戏班学戏剧。

在胡三元等人的指导下，她通过考试，进入了剧团。但是后来胡三元出事了，秦怡娥受到牵连，被安排去帮厨。秦怡是一个简单、实际、诚实甚至笨拙的人。她去厨房帮忙，毫无怨言，但有空的时候还是练唱歌跳舞，功夫一点也没落下。甚至比正式生中最引人注目的楚嘉禾还要好。

天赋就像口袋里的圆锥。我记得秦娥在生火的时候从来没有忘记踢她的腿。看戏班大门的老艺术家苟存忠看到后，惊讶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收她为徒。在帮助赵无极的过程中娥学会了戏剧。苟存忠还叫了三个师兄弟来帮助秦怡娥学习戏剧。剧团里的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主角的争夺，记住了秦娥的身份，反而帮她避开了风头，安心地学到了很多东西。第一出戏是“扮演焦赞”。在苟存忠那里，秦怡娥不仅学会了唱戏的方法和技巧，而且从自己献身舞台的经历中，开始第一次明白了“主角”的含义。正如苟存忠所说:

一天早上，秦怡很早就起来练习功夫，最后被旁观者发现了。戏班复杂的人际关系有时能左右主角的命运，但这一次，秦怡娥终于有了充分的理由登台演出，一炮而红的《焦赞》一炮而红。接下来的《杨排风》、《游西湖》、《白蛇传》让她一个接一个的展现实力，《秦怡》终于在宁州秦腔中独占鳌头。

从宁州到秦，秦怡娥从不与人争锋，甚至连主角的位置都不稀罕。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但是让那些靠勾心斗角生活在外省秦朝的人惊愕的是，秦怡娥看起来傻傻的，什么都不争，但是她什么都有了。主角的位置，单位的房子，追求干部的儿子和艺术家...靠关系较早进入外省秦国的褚嘉禾看不下去了，百般诋毁易。

秦怡的诡计在京、中南海、欧洲、百老汇传唱，楚家和的诋毁越来越过分，说她在做菜时被大厨侵犯，选择了一个穷得不爱富的伴侣，私生活混乱...秦怡娥心灰意冷，迷茫，甚至逃到家乡的寺庙里寻求清净，但每次都是她陷入困境，是她对秦腔的热爱和责任，以及贵族们的指点，成就了她。她喜欢多少赞扬，就承受多少诽谤。“秦腔小皇后”的背后，有无数的中伤和暗箭，这些都成为秦怡经历的一部分，并没有击垮她，甚至丰富了她的人格。

秦八娃是民间剧作家，与《白鹿原》中的朱先生十分相似，都是民间智者形象。他不仅为她量身打造剧本，还用哲学的人生观多次帮助秦怡' e看清了人生的方向。最严重的时候，秦怡被折磨致死。秦巴娃劝她“简单是对付复杂的最后一剂药”。当秦怡娥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要这样对待她时，秦八娃说:

在赞美中做主角很容易，但在鱼龙混杂的人群中做主角需要有更高的人生境界。后者承担更多，收获更广阔的舞台。

03/俗世纳闷:不想平庸，就要有代价。

主角里有费尽心思演好主角的楚嘉禾，有为了爱情舍弃生命的封潇潇，有在经济大潮中另辟蹊径的巩俐俐和米兰，有深爱秦娥到无法改变本性的刘红兵...无论结局如何，每个角色的人生都在书中生动地展开。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但最终很难与更强的风气和潮流抗衡，落在人群中。

但有两个人一辈子都没有向世界妥协过，充满了戏剧性和理想主义。

一个是秦怡的叔叔胡三元，另一个是秦怡的第二任丈夫石怀玉。

在胡三源眼里，唯一能和他的人生相提并论的就是敲锣打鼓。他发光是因为他打鼓；他因为打鼓而陷入困境。打鼓是他吃饭的本事，但是因为脾气不好，几乎每次出事都是因为节奏不对等原因打掉了别人的门牙，所以没少去公安局。

他一直在练习他的鼓技，在剧团打鼓，在房间里用手指敲书，甚至在监狱里。当鼓乐在一个崇尚流行音乐的时代不再流行，他会感到绝望。打鼓的信仰和习惯成了一种希望和寄托。

胡三源漂泊多年，终于回到了家乡九眼沟，在那里和秦怡娥的父亲易存根撑起了皮影戏的摊子。虽然穷，但在他眼里却是一份很美的工作。

石怀玉是个画家，野性不羁，在城市里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艺术，于是躲在秦岭深山里潜心创作。听了秦怡鄂的戏，我觉得秦怡鄂的戏是秦人艺术的精华，表现了秦人的性格和灵魂。石怀玉迷上了秦怡的《娥》，无法自拔。最后，她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秦怡娥的丈夫，并从秦怡娥那里获得了很多艺术灵感，这也让秦怡娥体验到了爱情的滋味。

然而，由于他与秦怡的“二人世界”，他第一次给秦怡生病的儿子服用安眠药。第二次，由于他的耽搁，秦怡的儿子从窗口掉了下来，死了。石怀玉无脸与秦怡娥告别，独自躲在秦岭。几年后，石怀玉的画展被艺术界称赞，真的画出了大秦岭的灵魂。最著名的画之一是秦怡的《秦岭裸体画》。

虽然这幅作品的艺术价值很高，但秦怡娥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并去艺术展用墨水毁掉了这幅画。当晚石怀玉就在这幅画下自杀了。石怀玉长期生活在秦岭深山里，远离烟火，充满灵气。他总体上坚持了自己的艺术追求，他多年的努力，象征着他们美好的过去，毁于一旦。他无法接受，所以他必须死。

主角身上有很多现实因素，但这些都充满了理想主义的生活，让这本书有了一种超越普通现实的味道。当大多数人按照现实生活的时候，另一些人仍然相信自己的道，他们在奋斗和追求，直到生命的尽头。

04/戏剧:观察别人，反思自己。

戏剧诞生于民间，舞台上也充满了每个人都会接触到的生死悲欢。我们看剧，看到的是戏剧化的现实生活，也看到了生活中的真情、美丑、善恶。看戏是与演员的对话，是与演员塑造的角色的对话，更是与我们自己的对话。我们的思想感情暂时交给剧情和人物。在那些时刻，戏剧丰富了我们的心灵，教育了我们。

当秦怡娥忍受不了世俗的烦恼，逃到了寺庙，当主持人听了她的演奏，决定让她带着修行离开寺庙。主持人告诉她:

一代人的人生智慧，一代王朝的兴衰，人的感情，事的道理，都可以成为戏剧的歌词。看戏是娱乐，但也是启蒙。演戏是为了讨好人，也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

注:主角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