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客:为什么作者在写信之前要写一封旧的信客?

《信客》一文选自于《散文》(浙江文艺出版社,1994版)。写信之前,作者写旧信,实际上表现了信客职业的两个特点:一是道路艰辛;二是强调职业道德——“信而已”,“信”字要一丝不苟。

老信徒不仅用自己丰富的经历给年轻信徒以具体实际的指导,还用他的惨痛教训不时告诫年轻信徒。这些都促使年轻信徒迅速成为可靠的信徒。

信客原文:1

我还没查过我国广大山区的邮电网络是什么时候完善的。记得早些年,在农村,对外交流主要靠一个特殊的职业:送信员。

写信是一种私人职业,不受任何组织的管理。这个地方外出谋生的人很多,难免要从家里带几封信,一些衣服和食物,而且方圆几十里没有邮局,寄信是必须的。信访人要有点文化,了解各大码头的情况,要有一副强健的筋骨,能扛得动沉重的行李。

仔细想想,当信使真的是一份苦差事。农村出去的人不算太多,也不集中在一个城市,所以取信人的生意不大,但是很费功夫。如果交通方便,就不需要信差了。送信人经常走的路大多七拐八弯,转车转船都会头晕。信和旅客如果把行李托运,是赚不到钱的。他们都是肩扛,背个骆驼,背着手,缠着腰,咬着牙,走着颠簸的长途。家人带来的信件和物品种类繁多,不能有丢失或损坏。我们必须一路上反复仔细地数它们。那时候大家都很穷,运费很低,有时候连差旅费都回不来。接信人只好买最差的票,住最便宜的船舱,随身带些冷馒头和炒米粉充饥。

信徒为旅行者工作,但他们是最难的旅行者。穿着破衣服和旧衬衫,满脸灰尘,看起来像个乞丐。

没有信,许多村民不会远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信差们沉重的脚步声是联系乡村和城市的纽带。

我家旁边的村子里,有一个年纪不小,长途跋涉二三十年的信差。

他在私塾读书,老了出去跑码头,几次碰壁,穷得没了生计,回来当信使。他成为邮递员还有一个原因。

村子里有一个老信使。有一次,村里一户人家的姑娘要出嫁了。女孩的父亲在上海谋生,让一个老信使带了两条红绸。老信使只是想给一个远房亲戚送礼,就剪了一条窄窄的红绸来系礼物,好看。没想到上海又派人带口信回家,说收到红绫后要看看两端有没有画小圈,防止信被骗。这一次,老信使栽了跟头,他的丑闻立刻在四镇传开了。之前让他带东西的家人都在回忆疑惑,好像他家的一切都是从推演来的。但是他的家破旧灰暗,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老信使分不清,一脸愁容。他拿起剪红绫的剪刀,刺伤了自己的手。第二天,他用伤痕累累的手在同一个村子里找到了那个刚从上海回来的年轻人。一进门就说:“我的名声已经毁了,但这个国家不能没有信徒。”

整整两天,老信使低声告诉他附近四个乡的人都在外面,如何找到各个村庄的门,如何到达城里每个人的居住地。说到几个城市的线路,很难在纸上画出图案。这个年轻人甚至不认识大多数外出谋生的人。老信聊了聊,比较了一下,甚至介绍了他们的脾气习惯。

说了这么多,老信使告诉他沿途可以住哪些小旅馆,旅馆里的哪个服务员可以信任。还有就是到处吃,哪个摊位的馅饼最厚,哪个小店可以不买菜买饭。

自始至终,年轻人都没有答应接班。但听老人讲了这么多,这么详细,他也就不再拒绝了。老人最后的劝诫是表扬受伤的手说:“信就是信,不要学我。”

年轻人想到老人以后的生活,说赚到钱就帮他。老人说:“不,我去墓地谋生。我臭,你挨着我也会臭。”

老信客原本单身,再也没有回村。

年轻的送信人上路后,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关于老送信人的询问。在我艰难的旅途中,我一直都认识他。漂泊的游子年复一年等待着他的脚步。现在,他躲在一座大山墓地边上的破茅草屋里,每晚失眠,在黑暗中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着码头、船和影子。

刮风下雨的时候,他会起床,把门框袖手旁观一会儿,并偷偷告诉年轻的信徒们一路上要小心。

年轻的信徒越来越老。他总是受胃病和风湿病的折磨。当他犯罪时,他会想到老信徒。老人什么都说了。他为什么不提这两种病?对了,照顾好家人,带点吃的去墓地。他自己也去过几次,老人逼着他讲各种码头的变化和消息。从来都是坏事比好事多,一起感叹。如果他们的对话能被记录下来,那一定是历史学家非常感兴趣的中国近代城乡变迁的史料。可惜这是一座山,刚好他们两个马上就飘走了,小屋外只有强烈的山风。

信不能经常去看老人。他太忙了,花了太多时间在路上。他一回家就忙着传播信件之类的东西,下次带出去的东西还要收。这一切都需要他亲自到场,亲手检查,去见老人的时候会让别人等着。

信差一回村,他家总是人头攒动。大部分不是来收发信件和东西的,只是来看热闹的,看看各行各业的人有多有出息,带了什么稀罕东西。在农民眼里,有羡慕,有嫉妒;多了很多比较,鄙视和嘲讽。这双眼睛是中国农村冒险家的分数。这双眼睛是千年故土对城市的探询。

终于,一个女人来了,低声对送信的说:“管好他,把东西带回来几次一次,别坏了”;“你告诉他,那些货物不能留在上海?我是女人家。强盗来了,小偷来了,怎么办?”...信使平静地点点头。他看得太多,明白这一切。城市里屈辱的兴衰,震动着长期迟钝的农村神经系统,他是最敏感的神经末梢。

一个在城市谋生的人,突然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病,那些年经常发生。接信人听到城里老乡的消息,会赶去料理丧事,代表家属整理遗物。回到乡下,他打着一把黑色的伞柄向前的伞,朝着死者的家走去。农村报死的人,都是黑伞倒挂标。村民们一看到,就知道又有一个客人死在了另一个国家。当他来到死者家时,信使一脸悲伤,用委婉的语气说出了这个他一路上想了很久的坏消息。可怜的家人会突然哭晕过去,他不能走,帮忙安慰。会有一些农妇咬牙切齿地讨厌城市和外出,甚至讨厌送信的人。他们视他为死鬼,大声声讨。他只能看不起自己的眼睛,忍受它,去打扰诺诺。

下午他又要送死者遗物,更危险。农村女人会把这堆简单的遗物当成丈夫生命的代价,几乎没有人相信这是唯一的一点。一把怀疑的利剑从血红的眼圈里射出,接信人浑身不自在,好像做错了什么。他不得不轻声汇报上海丧事的处理情况。农村妇女根本不了解上海社会,盘问经常让他答不上来。

直到他出了几次汗,付了很多罪,才坏着脸从死人家里走出来。他能停止这样做吗?我不能。你说什么?我也是老乡。我能表现出一些怀旧吗?老信徒说,这个国家不能没有信徒。做信差,就得背负着生死重担,来回奔波。所有外出到郊区谋生的人,都把自己的血汗和泪水堆在他的肩膀上。

来信者和来访者可以代为阅读和书写信件。如果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请留言。总有不祥的东西要写。女人们在客人家里流着眼泪和鼻涕诉苦,客人摊开纸张,擦亮墨水,思考句子。他总是把无尽的辛酸和急迫写在书面的句子里,郑重地装在信封里,然后亲自带着破碎而焦虑的心走向远方。

有一次,他拿着一封充满辛酸的信走进城里的一户人家,看到发了财的收信人已经和别的女人同居了。他左右为难,犹豫着要不要拿出那封信。发了财的老乡知道他来了会坏事,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尖锐地问他是谁。这下惹怒了他,马上举起信喊道:“这是你老婆的信!”"

那封信是那个时髦的女孩打开的,她看完后哭着喊着。那老乡下不了台,硬说自己是入室盗窃的贼,拿出一封信只是脱身的伎俩。为了平息女子的哭声,老乡狠狠扇了他两巴掌,把他送进了巡防室。他向警官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拿出了许多其他老乡的地址作为证明。被召集的老乡集资保释他出来,问他为什么。他只说自己一时糊涂,走错了房子。他不想给他住在国外的老乡们留下阴影。

这次回家,他马上去一个老信徒的坟前烧香。这位老人已经去世多年了。他跪在坟前,请求老人原谅他:他再也不做送信人了。他说:“这条路越来越危险,我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向村民解释说,他腿脚不舒服,不能走远路。某人的家人有一段时间很慌,到处找新客户,但是找不到。

才有人想到他所有的好处,经常给他端来几碗吃的,零食,然后让他费心想办法沟通。

这些村子还是难逃一死,打了城里信使一巴掌的老乡突然变得善良起来。后来这个男的发了财,那个时髦的女孩看完信马上就离开了他。他从其他老乡那里得知,信使并没有说他的坏话,也听说信使从此在家闲着,这让他深受感动。他回过一次老家,先去县邮政局请他们在本镇小南货店设立代办处,提出由信客承办此事。

这一切做完后,他回家慰问邻居,并亲自到客人家里悄悄道歉,请他代为接受邮务。使者对他很恭敬,要他不要记往事。至于办理邮政,小南货店有人做,身体不好,玛丽。他没有拿老乡给他的钱,只收了一些礼物。

此后,小南货店门口挂了一个绿色的邮箱,也是装在包里邮寄的。这些村庄与城市相连。

信开始以写信为生,他写了很多信。他在乡下的生活很简朴。

两年后,几所私立学校合并成一所小学,使用新教材。缺一个地理老师,大家就想到了信。

书信生动地教地理,效果很奇妙。他不太懂识字,但几十年来四处游历,代他写了无数封信。他的实际教育水平在几个老师中名列前茅,他不慌不忙地教中文。他视野开阔,能容纳各种新知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深谙人情世故,善解人意,很快成为这所小学的骨干。不久,他成了这所小学的校长。

在他担任校长期间,这所小学的教学质量在全县首屈一指。毕业生考上市区中学的比例也很高。

他去世时,许多人前来吊唁,其中许多人是专程从外地赶来的。根据他的遗愿,他的坟墓建在老信徒的坟墓旁边。这个时候,大部分村民都不知道老客户是谁,和委托人是什么关系。为了看看,我还修了畸形的坟墓。

文章主旨:本文描述了两位信徒的不同经历以及信徒这一职业在民间的最终消亡,着重刻画了一个受人尊敬的信徒形象,赞扬了他们艰苦奋斗、奉献、诚实、无私、自律、慷慨善良的良好品质。

作者简介:余,浙江余姚人,1946,中国当代著名艺术理论家,中国文化史学者,散文家。1968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历任上海戏剧学院院长、教授,上海戏剧协会副主席。1962开始发表作品。1991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文化之旅》、《山居笔记》、《霜寒江畔》、《千年一叹》、《旅人无疆》、《触摸大地》、《寻访中国》等一系列散文集。、文化通史、长记忆文学,如《问余一生》、《我等不及了》等。,以及一部学术专著《戏剧理论与戏剧史稿》。在国内外出版多部历史学专著,曾获“国家突出贡献专家”、“上海市十大高等教育精英”等荣誉称号。现在也是99书友会的名誉主席。其中《信客》入选人教版初二上册语文教材。《都江堰》被人民教育出版社选为高中三语必修教材。2010于出任澳门科技大学人文艺术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