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分析|陈白露文学人物的特点
夜将尽,东方昏。她从桌子上拿起安眠药瓶,一粒一粒地倒出药片。突然,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于是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美女,难过地摇摇头)还不算太丑。人不算老。(她看不下去了。她又慢慢地走到桌前,倒出药片,把空瓶子扔在地上。往前看,伤心地)这一年是轻的,这一年是美的。(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拿起茶杯,背过身去,兴高采烈地把药咽下去。)“在这里,她是陈白露。她年轻漂亮,却是一个要死的女人。
陈白露,原名朱军,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她和她的同学方有童年的友谊。她爱霜花,性格清纯清高。她曾经是爱华女校的高材生,也很有社交天赋。她的美丽、聪明和才华铸就了她的自信。父亲的去世和家庭经济的变故给了她人生的第一次挫折,这标志着她人生的一个阶段。她勇敢而自负。和她那个时代的很多年轻女性一样,她独自爆发,几乎没有亲朋好友的帮助,靠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实现了自我价值。她当过电影明星和著名演员,似乎在社会上站稳了脚跟。这种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能力,也许更重要的是她的美貌和聪明。所以在她的骄傲里,有对自己年轻美貌的自恋,也有对自己聪明才智的自我欣赏。她有一句座右铭:“我喜欢春天,我喜欢年轻,我喜欢自己。”有人说,三者结合是这种自由女性心灵的自然流露,是小资产阶级的自恋诗人。这是实际的。陈白露太爱和崇拜自己了,她悲剧命运的根源就潜伏在斯。
多少男人围绕着她,奉承着她,觊觎着她,但她依然是一个纯真的女孩,带着一份天真而矜持的爱情梦想。她认识了一位诗人,很快就爱上了诗人的才华和风度,尤其是他对生活执着的信念,于是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新鲜”的日子。然而婚后的现实生活却是“平淡、乏味、无趣”,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一种独特的幻灭感和恐惧感不断滋长。因为孩子的死,她最终离开了诗人。虽然她还记得与诗人相恋的喜悦,甚至永远记得诗人的《日出》诗,但她的热情就像河水的退潮。她不相信世界上有幸福这种东西,她不相信爱情这种谎言,她甚至不相信有一个可靠的男人。这无疑是她一生中摘下的第二颗苦果。
当我们正式认识她时,她已经是住在酒店的单身女性了。很多话剧导演说大概是在天津,后来的电影好像都是以上海为背景。好像没什么关系。无论如何,陈白露,这只华丽的孤雁,已经生活在国外市场的世界里了。她已经是这个码头上的“红顶”交际花,而朱军的名字却鲜为人知。取而代之的是“露露”轻佻猥琐的声音。在这个社会,她是有经验的,也是苦的。一群穿prada的女魔头围着她,支持着她,而她却牺牲了自己,对男人尽了最可怜的义务。这种生活方式与她原来的背景、教育、性格、追求相去甚远,她既清楚又无法摆脱这种矛盾,所以越来越深地陷入内心的痛苦。第一幕开场,剧作家的舞台说明写道:“过道里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中间门开了,陈白露走了进来...她的眼睛明亮动人,嘴角总是挂着嘲讽的微笑。她经常显出疲倦的样子。她热爱生活,但又厌恶生活。她认为她习惯的生活方式是残酷的。她试图逃离,却像寓言里金笼子里的鸟一样,失去了在自由天空翱翔的能力。她不得不回到自己丑陋的生活圈,但她不愿意这样生活下去。她拖着脚步走进来,右手捂着嘴,打着哈欠。这种贴近小说写作的形式和思想的描写,给人一种陈白露的悲剧气氛。
方的到来让她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对这个时代的恋人表现出不可否认的魅力和温柔。她对霜花和春天的赞美由此而来,似乎多少恢复了她在朱军时代的天真和稚气。人们说方有点傻,不严厉。他认为他可以轻易地把陈白露拉回来。他不知道眼前的露露只想用诗意的幻想回忆过去,只想通过回忆重温旧梦。冰冷的现实不仅用金钱买走了她的身体,也深深地吞噬了她的灵魂。不是她不爱方达,而是她根本不相信“真正的自由生活”;她不是不嫌弃有钱人和年轻人,而是根本摆脱不了对钱袋子的依赖;她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最终会死,而是深信“活着是一回事”。这些都是她拒绝方的最重要的内在原因,而方的到来又给增添了更深的悲伤。
小东西的出现,以及她对小东西的同情和保护,不是廉价的怜悯,不是交际花的冲动。陈白露是真诚的。她的真诚来自于她原本人性的强大,更来自于她对自己处境的理解。表面上她玩世不恭,但也很清醒。她在这件小事上表现出来的愤慨,有非常严重的自我哀悼的内容。她能理解她和那些小东西,包括崔西,有着同样的命运。剧作家用全剧一个角色骂她:“陈白露是什么?* * *不是* * *,妓女不是妓女,小妾不是小妾,这样的* * *!”陈白露未必不知道这种评估的真实性。她和Trish都是畸形社会中被侮辱被伤害的女性,她们也在出卖自己的身体。唯一不同的是,陈白露的社会地位更高,而崔西以更低的价格出售。正是这种认识促使她在小事上勇敢地介入巴金的蹂躏,一些仅存的属于她少女时代的诗歌在介入的实际行为中爆发出来。
现实是残酷的,她有意留着方见世面,方终于唏嘘不已,离开了她;她煞费苦心地救出了小东西,小东西最终消失了,被黑暗吞噬;她周围又会有一股浓重的腥臭味。一种幻灭的悲伤,绝望的悲伤,局促着她的心,同时三千元的债务,让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实际生活状况,因为潘悦婷的破产。她向乔治·张借钱纯属巧合。尽管剧中的这个细节进一步暴露了乔治·张的卑鄙,但这并不意味着还有一丝希望。借钱与其说是陈白露想要奋斗,不如说是像她这样的人的本能行为。
一切都会结束。陈白露在极度的精神危机中进入了本文开头引用的场景。她多么渴望和需要即将到来的阳光,但阳光不属于她。她痛恨周围的黑暗,同时又无法逃离。她又读了一遍《日出》这首诗,仿佛在朗诵她的挽歌。她不得不自杀,这是一个传统的选择,也是弱者的选择,对陈白露来说,这是一个清醒的选择。“你想让我去哪里?”——意识到的悲剧是更痛苦的悲剧,处于无法解决的精神危机是她自杀的最真实原因。当然,我们不能怪她软弱空虚,不能怪她对物质的奢求,甚至不能怪她应该去希望的地方,但“黑暗的力量往往胜过孤独”,这也是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原谅和同情陈白露的地方。
陈白露的形象基本上完成了剧作家最初的设想。她是“希望给观众一种血淋淋的印象,深入人心的也应该是一种不足以服众的社会形态”。与《雷雨》相比,作者做了新的尝试。将他的主人公沉浸在“一幅光影融合的画面”中,抛弃了过去自己太“像戏”的结构,抛弃了人物事情的传奇,让陈白露在一系列“生活片段”中活跃窒息。
陈白露居住的地方充满了紧张、噪音和焦虑。她有弱者命运的经历,也有潘粤婷、古八奶奶、张乔治、甚至傅盛等对手的经历。尤其是对后一类人物,剧作家的高度喜剧兴奋表现出强大的精神和道德力量。日出是一只美丽、聪慧而又无助的交际花,她用悲喜剧演绎了陈白露。她的行动将无情的讽刺喜剧浪潮与沉重的悲剧洪流结合在一起,既显示了陈白露性格和命运的深度,也反映了剧作家对这个“失不足以多服”的社会敏锐而丰富的审美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