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堡特礼品作品赏析

洪堡的礼物主题:由于当代物质文明对精神文明的破坏,人会失去本性和信仰。

《洪堡的礼物》描述了西特林从崇拜、追随洪堡到背离、反对,再到重新认识洪堡的价值、恢复对他的尊重的过程。其中,西特林(“儿子”)和前偶像崇拜作家洪堡(“父亲”)是对立的两方。两人不仅在个人事业、社会经济地位和命运上形成起伏,在意识形态上也是水火不容。小说开头就提到“他(洪堡)经常引用李尔王的诗给我听:城里有叛乱,乡下有叛乱,朝廷有政变,父子之纽带已被撕掉。”他特别强调“父与子”的意义,“破坏性的骚乱接连伴随着我们,直到我们走进坟墓”。故事的深刻之处在于“父与子”的和谐发展,从一开始的对立,到最后形成了矛盾统一体的互体双生。当西特林还只是一个热爱文学的年轻人时,洪堡已经是一个著名而成功的诗人了。他特别推崇人道主义的观念,幻想用诗歌、爱情、政治等一些大写的名词去征服平凡的事物,用柏拉图式的美去改造“功利的美国”。他的诗“生动、有趣、纯粹、充满人性”。西特林追随洪堡,经常带着渴望聆听洪堡的教诲。

然而,尽管洪堡心中有整个世界,但他与现实世界的关系却是相反的。早在成名之时,他就意识到自己“树敌百万”;在唯物主义盛行的20世纪40年代,他的思想和意识变得陈旧,他和他的作品受到冷落。与这种讽刺相对的是,西特林却是靠着导演改得面目全非的剧本,一夜之间被抛到了成功的巅峰。成名后,他得到了金钱、地位和女人,尝到了成功的滋味。洪堡从此一蹶不振,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下终于精神崩溃。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和谐走向了背离和对立。然而,无论是追随还是背离,西特林总是与洪堡进行精神上的交流,并把他视为自己的“精神之父”。在享受所有成功的同时,西特林也经历了足够多的现代疯狂的恶果。在精神异常痛苦、创造力日益枯竭的情况下,西特林终于认识到,在这样一个物质和物质利益主宰一切的社会,“诗人做不了子宫切除术,也无法把飞船送出太阳系”。所以,诗人和艺术都是无用的。因此,他深深理解了洪堡的不幸,理解了洪堡被疯狂杀害的原因,并开始为自己离开洪堡而深感愧疚。小说中多次提到一个细节。当作为“新赢家”的西特林去中央公园餐厅吃政治午餐时,作为“脾气暴躁的失败者”的洪堡正在街上吃椒盐卷饼。

西特林故意避开洪堡。虽然此时的西特林已经背离了洪堡,但对他还是有一种永别的感觉。尤其是洪堡死后,西特林多次提起此事,对此深感愧疚,并忏悔道:“我应该过去和他谈谈。我本应该离他更近,而不是躲在车后。”西特林“追随洪堡将近40年”,他在洪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一个艺术家在美国这样功利社会的命运。“如果你抛弃了功利主义和对生活的正当追求,你就会像这个可怜的家伙一样被关在贝尔维尤(精神病院)里”。他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像冯·洪堡·弗莱夏尔一样可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他曾经是我的代理人。我自己也是一个冷静的人。我曾经要求洪堡代表‘我’疯狂地表达自己,以满足我的一些愿望。”

司特林和洪堡的关系就这样形成了一种相互身体双重的矛盾统一体。在“父与子”的历时性模式中,以互体双重性的时间观揭示了人类本体的矛盾特征,揭示了生命本身的反叛-整合属性。而且,身体双重的形成实际上包含了“我-他”的理论视角,隐含着对“自我”和“存在”的同时关注。贝娄以“父与子”模式中的对立统一作为理解人类生活的一般元素,用故事的叙述来产生对世界的思考。贝娄通过两代作家不同年代经历的故事,揭示了美国社会乃至西方社会所面临的厄运。

洪堡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复苏期间进入文坛。那时候他的作品还能被人称道,但在物欲横流的40年代,他被社会遗忘甚至彻底抛弃了。Citrine的主要活动是在20世纪50年代和70年代初。这一时期,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自我的关系因战后美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和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而被扭曲。黄水晶在现实面前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感到悲观失望。就这样,贝娄通过这两个具有历史延续性的形象提出了一个哲学观点:由于当代物质文明对精神文明的破坏,人将失去本性和信仰,“父子”的纽带将被撕掉。随后,生活就会失去意义,社会就会沉沦。叙事特征

第一人称叙述者:《洪堡的礼物》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作者选择了第一人称叙述者。这个故事情节相同的叙述者最大的特点就是第一人称给了他很大的叙事自由,使得结构自由开放,对张驰的叙述适度。整个故事由第一人称叙述者“我”一气呵成地讲述,没有章节,一个故事与另一个故事之间用四个星号隔开,这是叙事结构上的大胆创新。

叙述者“我”通过自由联想不断穿梭于“过去”与“过去的过去”之间;但“我”的叙事自由是有限的,叙述者成功地控制了叙事速度。《最近的过去》虽然主要事件只有几天,但因为是主要情节,篇幅占了十分之九。很久以前的故事跨度40年,占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篇幅。叙事节奏时快时慢,全由叙述者“我”控制。

为了追求“我”的意识自然流动,《洪堡的礼物》几乎自始至终贯彻单一的第一人称叙述者“我”,文本内容从“我”的角度喷涌而出,表现出对“我”的观察和感受,并受到“我”的制约。叙事中的任何一个片段都可以产生无数的枝叶,但这些枝叶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叙述者会适时跳出来,用“我”的权威帮助叙事接受者回到“当下”状态。

在文本中,叙述者“我”总是用一只看不见的手,也就是“过去”的状态,将叙述者从“过去”拉回现实。这只看不见的手就是神奇的沙发。"为了深入思考,"我"躺在鹅毛沙发上。"“就这样,‘我’坐在绿色的沙发上打坐。”“此时此刻,在65438+二月寒冷而忧郁的早晨,‘我’还躺在我的绣花毛绒沙发上,沉浸在沉思中。”“当‘我’靠在绿色沙发的枕头上时,一切都浮现在脑海里。啊,人生是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仍然仰躺着,抓着柔软的沙发,回忆着那些多姿多彩的日子."这样,“沙发”就成了叙述者手中的道具,真正的道具。借助它的力量,叙述者在只是参观中悠闲地漫步,巧妙地将“过去”与“过去的过去”融为一体。这些往事被无缝拼接,就像一道天然的彩虹。

采用第一人称叙事,叙事接受者面对的是一个叙述者——西特林,他是故事的主人公,因此他与故事的距离大大缩短。叙述者与人物的融合,使读者像听当事人侃侃一样侃侃而谈,内容全是叙述者的亲身经历、见闻和感受,因而生动感人,读者的思想感情很容易与人物命运产生共鸣,从而实现小说文本的“伪”。

然而,当叙述者面对小说的主人公西特林时,他的任务不仅仅是倾听,而且要明白自己不再处于接受的立场,他的强行干预的立场最终会通过叙述者的中介传达给读者, 迫使读者对文本中向自己倾诉的人物做出自己的判断:读者对接受和判断的强制干预程度增加,最终会从西特林的告白中“去伪存真”地参与到文本中。

这样,从叙事学的角度来看,实现了接受美学极力倡导的“文学作品由作者和读者共同完成”的创作原则和审美理想,增强了叙事的艺术感染力。

小说《洪堡的礼物》是以主人公兼叙述者西特林回忆往事的方式逐渐展开的。过去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最近的过去,一部分是“过去回忆的过去”。在文中主要描述了主角人生中的一段短暂经历,也就是最近的一段往事。时间跨度只有四个多月,主要事件其实也就几天。芝加哥四五天的生活占了全书一大半,接着是纽约两三天,德克萨斯两天,马德里两个月,但篇幅很短,最后在纽约四月的一天结束。

然而,对往事的回忆持续了半个世纪,从1920年代的西特林童年到1970年代的洪堡重葬。两种时间的交替,各种场景的转换,让人觉得眼花缭乱,混乱不堪,就像平安夜芝加哥街头的灯光一样。快节奏仿佛把人带到了纽约街头,所以复杂的叙事手法和所描述的各种事件真的是相得益彰。重要的事件一再重复。比如西特林在纽约街头从远处看到了洪堡,洪堡去世的消息恰恰反映了一个人对此念念不忘,深感愧疚的精神状态。自由联想是由一个环节联系起来的,拖得越久,走得越远,但绝不是随意的堆积。它的组织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最近的过去是树干,过去的记忆和联想是枝叶,所以可以开合。比如西特林看到自己的车被砸,就断定是坎特伯雷干的,他和坎特伯雷是在斯威贝尔家打牌时认识的。这样就涉及到了斯威贝尔的性格、经历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

因为西特林和魏斯贝尔的关系被他的妻子丹尼斯搞得很僵,导致了丹尼斯的性格和生活经历。可以看出,支离破碎、杂乱无章的外观是作者精心安排的。纵观全书,前三节构成一个单元,可以看作是小说的序曲。在这三节中,西特林简要回顾了洪堡的一生,为洪堡给西特林的礼物做了铺垫:“毕竟他在遗嘱中给我留了东西,我继承了他的遗产。”从第四节“现在谈谈时局,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充实的当代生活”开始,故事进入最近的过去,这是小说的主体。最后一节可以看作是小说的结尾。可见我们还是可以理出头绪的。因为在朦胧混乱的表层结构下,潜伏着一个坚实、严谨、完美、和谐、耐人寻味的深层结构。复杂的结构是为了表达复杂的内容,奇特的鞋子是为了适应奇特的脚。

西特林这样回忆他死去的朋友:“新移民的儿子俄耳甫斯带着他的歌谣在格林威治村崛起。他热爱文学和诙谐的谈话,他热爱思想史。他是一个魁梧迷人的少年,将象征主义与俚语和俗语融合在一起,并从叶芝、阿波里奈、列宁、弗洛伊德、莫里斯·R·科恩、格特鲁德·斯坦、棒球战术和好莱坞谣言中汲取营养。他把科尼岛带进了爱琴海,把水牛比尔和说唱歌手汀联合起来,他想把艺术经典和工业化的美国联合起来,成为一支平等的力量。”这种包罗万象、博览群书的写作风格正是《洪堡的礼物》作者所努力追求的,将深厚的文化知识与实用的街头智慧融为一体是贝娄作品的突出特点。

传统小说家在叙述的过程中,会情不自禁地发表很多评论。虽然精辟,但却莫名其妙地打断了故事,给人一种油水分离的感觉。在这方面,贝娄的成功在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叙述者,一个学识渊博、想象力丰富的著名作家。小说除了主角和叙述者的动作、观察和思想,还巧妙自然地穿插了一些故事、书信和文章摘要,看起来并不像是分支。所以,把这么复杂的线索编织成一幅天然的彩虹织锦是完全有必要的。没有贝娄的文化素养和写作能力,是不可能的。主角作为著名作家对人对事的评论真是一针见血,让作品的主题和性格一目了然,让评论家在这方面的分析几乎显得多余。例如,在谈到洪堡失败的根本原因时,西特林说:“俄耳甫斯摸到了木头和石头,但诗人不能做子宫切除术,也不能把宇宙飞船送出太阳系。奇迹和力量不再属于诗人。”

主人公兼说书人西特林是一个典型的生活在荒诞社会中的具有现代意识的喜剧人物。例如,为了在《百老汇》上取得成功,西特林允许导演把他的剧本改得面目全非,当他想到这一点时,他感到“充满内疚和羞愧”。即便如此,他仍然享受着它带来的物质利益。在他得势的时候,有一次看见满脸灰尘、脸色苍白的洪堡在街上吃椒盐卷饼。因为害怕失去尊严,他迅速躲在一辆汽车后面,以躲避这位曾经帮助过他的恩人。洪堡去世的消息极大地刺激了西特林,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他一改以往与上流社会人士打交道的习惯,与代表正统势力的妻子离婚,致力于“高级心理工作”。同时,他参加体育运动,和商品经纪人、绅士、流氓之类的人打壁球,“试图增加自己的觉悟”,从庸俗的流氓中寻找“心理代表”,从而满足了自己爱热闹的心理。一方面一头扎进性感收钱妈妈的怀里,过着放荡的生活;一方面,他致力于人智学,整天与死者交流。

在荒谬而危险的现实面前,西特林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可笑而无奈。在这个社会里,伟大的诗人死于贫穷和悲惨,严肃高尚的诗篇被遗忘,但休闲游戏却能轰动世界;这位举世闻名的作家原来是爱情中承办人的失败者;混混可以娶博士生为妻;只要你有钱,科技可以像马达一样关闭和修复人们的心灵。因此,西特林总是把这个外部世界看作是偶然的、不确定的、无意义的、荒谬的、敌视的、异化的个体,把人类、社会、外部世界、科学技术以外的一切都看作是压制自己的力量,采取不信任或敌视的态度。于是他试图抛弃现实世界,去研究不朽的灵魂。既然是这样的人生观,他对自己采取自嘲的态度,更何况自嘲也是犹太文学的传统。在他的心目中,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小丑,就连他自己,他的哥哥,诗人洪堡也不例外,都是金钱手中的玩物。所以他对待一切都是玩世不恭的态度,他能挺过去,当然也能忍受。

相反,诗人洪堡太认真,太执着。在一个物欲横流的国家,他一心想成为诗人。结果连他自己都觉得“像个孩子,像个小丑,像个傻子。”这些喜剧效果总是通过应该和实际之间的强烈对比来实现的。比如诗人洪堡为了得到大学诗歌教授的职位,不预约就闯进办公室找权威。事情做完后得意忘形,骂人,追女生,做爱庆祝他成功。埋葬洪堡需要庄严的气氛,但一位老人却像公鸡打鸣一样唱起了歌剧。想要进行心血管移植手术的尤里察甚至在生死未卜的时候唱起了资本主义的赋格曲。

西特林心爱的宝贝车被砸了,这是一件很难过的事,嘴里喊着报仇,实际上却开起了瑜伽课,用倒立来缓解痛苦。西特林半夜赶到马德里的里兹酒店与情人见面,但焦急等待的却是情人的母亲和情人的儿子。

文学作品是语言艺术,喜剧效果必然离不开个性突出、印象深刻的喜剧语言。比如,西特林在反思自己的过去时,承认“我体验到了宣传的高压,仿佛我拿起了一根杀死普通人的危险的电线,我就像一条在宗教狂欢节上被乡下人玩弄的响尾蛇。”此外,还有一个极其夸张的比喻,说历史是“洪堡特想睡个好觉的噩梦”;芝加哥:“一座没有文化却洋溢着‘思想’的城市”;金钱:“作为灵魂丈夫的美元”,这种戏剧性的语言随处可见,不胜枚举。为了产生喜剧效果,必须采用喜剧语言。同样,作者为了追求多变的场景和快速的节奏,使用了大量的短句。

洪堡的礼物展示了当代美国社会的风俗画。无论是街道、建筑、汽车、衣服、发型,没有一个名字、品牌是虚构的,甚至基于真人的小说人物都生活在真人的环境中。洪堡的礼物是一幅壮丽的美国社会全景图。从流氓到总统国会议员,从白宫到鸡毛店,从神秘主义者向往的“高超境界”到黑手党控制的赃物店,诗人学者,文化骗子,有钱的赌徒,法官律师,精神病医生,收钱的母亲,等等,什么人都有。洪堡的礼物是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相结合的经典。在《洪堡的礼物》中,贝娄既坚持了现实主义传统,表现了传统风俗小说家的专长,生动地描写了外部现实,又吸收了现代主义的一些创作方法,如自由联想、时序倒置、线索交叉、场景跳跃等。,并发挥其独特的聪明才智,在人物心理描写中巧妙地穿插了一些情节和事件,对内心精神世界进行了多层次的文化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