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丰乳肥臀》陆轩儿:特殊时代的中国母亲
就像莫言老师在序言里说的,《胸臀》不仅献给她在天之灵的母亲,也献给她在全世界的母亲。因此,女主人公陆轩儿不仅是上官金童的母亲,也是当时千千千千万万中国母亲的缩影。在各种灾难的压迫下,他们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为种族的延续和新生命的成长奉献了自己的“胸臀”。
陆轩儿出生于1900,清末,裹着小脚时代的尾巴。陆轩儿出生不久,父母死于德军之手,被姑姑和姑父俞大猷收养。大妈从5岁开始裹脚到16岁,把她裹成一双标准的“三寸金莲”。丰满少女陆轩儿一步一步踩在“三寸金莲”上,荡漾着许多青涩少年的心。于大八章还梦想着自己的侄女,生在乖乖女,能嫁给一个军阀或者一个县令。不幸的是,时代变了。到了民国时期,政府提倡“放手”,人们的思想解放了,能跑能跳的“天足女”更受欢迎。可怜的陆宣儿忍痛包裹了自己的小残脚11年,被时代抛弃了。她被铁匠上官家打,是因为另一个优势——丰满的身材。婆婆上官卢氏前来提亲,用两亩地的嫁妆换来了卢轩儿和一头骡子。从此,陆玄儿进入了上官吕氏时代。
上官吕氏婚后三年没有怀孕。在“大女人,小男人”的上官家里,婆婆上官虏独霸天下,她对此非常不满。陆玄儿的丈夫上官犀首是个孬种。当有事情发生时,他依靠他的母亲来做决定。他不能把双手扛在肩上,他对工作很贪婪。他只敢在陆轩儿面前耀武扬威,先打老婆。陆轩儿回娘家省亲的时候,舅舅带她去县城看妇科。检查结果是陆轩儿没病。大姨妈想了想,把陆宣儿灌醉,让公车把她炕了,把陆宣儿引上了“借种”之路,给陆宣儿洗脑:“很多大事都是在黑暗中做的。”陆玄儿和他的叔叔两次向张达借种子,然后依次向小鸭的土匪间谍、走街串巷的庸医、高大的刘李杀手、天启寺的和尚智通、四个败兵(被强奸)、瑞典传教士马罗亚借种子。
上官吕氏接连生了七个女儿。生第四个女儿的时候,厉害的婆婆上官吕氏禁止她坐月子,把刚生完孩子的吕宣儿赶到打谷场。虚弱、流血、日晒和疲劳使陆轩儿在打谷场上晕头转向。昏厥没能救她。醒来后,她仍然被上官犀首打。在生下第七个女儿后,她的丈夫上官犀首在婆婆的授意下,用木棍砸碎了她的头,并用暗红色的熨斗烫她的私处。宇叔的舅舅听说后,用一把长筒猎枪踢开上官家的门,追到上官卢氏正房,吓得她不敢开门。把上官父子踹在脚下。宣璐儿心肠软,拖着病体为他们求饶,张瑜却无可奈何地放了他们三个一命。陆玄儿以为自己快死了,躲在西厢房等死,但在弥留之际,他听到了教堂的钟声,从此信了基督教,与瑞典传教士马洛亚产生了感情。这一次,她不是单纯的借种,而是包含了非常复杂的情感,包括对管家的仇恨和报复,对马罗亚的爱和依恋,当然还有对拥有一个男孩的渴望。马洛亚给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八女儿上官玉女和小儿子上官金童。上官吕氏的生育任务终于完成了!
上官卢氏掌管上官家族。日军进村时被黑驴散弹枪队阻拦,导致邪恶报复,进村后滥杀村民。上官父子一眨眼就死了,上官吕氏目睹了一切,当场被吓到。刚刚生下双胞胎的上官露诗,接手了上官一家十一口:七个未成年的女儿,一对快饿死的双胞胎,一个疯婆子和她孱弱的母亲。绝望的她在汤里掺了老鼠药,想一起死。正要喝汤,她又放下,说:“我都不怕死了,还怕活着?”顽强的活下去的想法点燃了她的信念,于是她洒下了毒汤,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家庭事务。
上官吕氏孕育了第三代。动荡年代,男人上阵杀敌,女人嫁鸡随狗,命运随男人起伏,上官吕氏的女儿也不例外。前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黑驴射击队的沙月亮和福生堂的司马Ku。他们和部下出去打仗的时候,留下了两个孩子:沙枣和司马亮。可怜的上官卢氏失去了两个得力的生活助手,又多了两个要养活的小嘴。无奈之下,结了婚带着孩子去市场卖孩子,把自己的第七个女儿卖给了一个俄罗斯女人。上官吕氏自己也病倒了,四女儿为了救母亲,把自己卖进了妓院。上官卢氏病愈带着其余的孩子回家时,三女儿嫁给了哑巴孙艳,五女儿嫁给了爆炸大队卢立人。后来,二女儿和司马回来,给上官吕氏带回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司马凤和司马黄。防爆大队被迫撤退。第三个女儿留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达都姆和尔都姆,第五个女儿留下了一个女儿鲁胜利。面对陆续到来的第三代小娃娃,上官吕氏愤愤不平地骂他们“只生不养”,骂完了还承担起了抚养的责任。孩子太多,奶不够吃,就养了六只山羊,让孩子喝羊奶。大饥荒时,陪伴上官吕氏的是他的第八个女儿上官玉女,她天生双目失明,还有他的大女儿鹦鹉韩,韩生的儿子,一只不忠的鸟。她白天在磨坊里碾磨。晚上回家前,她会偷一把豆子藏在胃袋里。回到家,她赶紧催他们吐出来,洗去胃液和血丝,磨成粉喂给两个孩子吃。
结婚,生子,管家,养育,这就是陆轩儿的人生。她忍受着时代强加给她的种种不公,逆来顺受但并不软弱。她拖着一群孩子,不断寻找各种解决问题、摆脱困境的方法。为了活下去,为了让后人活下去,她拼尽了全力,付出了全部。
可能有人会觉得,作为母亲,陆轩儿的一些行为不够光明正大,甚至是不道德的,比如借不同男人的种子,比如为婚内出轨的大女儿打掩护,比如偷吃。作为一个特殊时期的社会底层女性,她所面临的压力无异于鱼缸里的一条鱼。她无法突破鱼缸的壁,只能在鱼缸的范围内挣扎。也许,陆轩儿挣扎的姿势不够美,但不可否认,她在挣扎中散发出的母性光辉是光芒四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