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桑觉寺》:简·奥斯汀的“女孩的反童话”

《诺桑觉寺》是简·奥斯汀打算出版的第一部小说,但由于种种原因,直到奥斯汀去世才与读者见面。与《傲慢与偏见》或爱玛成熟期的代表作品相比,《诺桑觉寺》对主人公凯瑟琳和亨利的情感选择处理得稍显仓促,没有跌宕起伏和反复思考,奥斯汀引领他们走到一起。

正因为写这部小说的时候,奥斯汀也是二十出头。除了后来其他作品中表现出来的女性智慧,她可能还有更大的写作目标,不局限于“三寸不烂之牙”,想通过《诺桑觉寺》讽刺当时在英国流行的哥特小说对女孩的影响,所以是哥特风格的“反哥特”小说。

如果说《理智与情感》《傲慢与偏见》等五部作品教会了年轻女性如何择偶,那么《诺桑觉寺》原著则讲述了一个充满浪漫幻想的女孩如何亲自戳破白日梦,认清现实,走向成熟的冒险故事。

女孩成长的路上,难免有坏人,有阴森的古庙,有王子。当一个懵懂的女孩在社交圈里认识到人性的阴暗面,她变得理性,获得了王子的爱,这就是她的回报。这与其说是一部有现实意义的小说,不如说是一部女性童话。

错觉

《诺桑觉寺》的女主角凯瑟琳·莫兰不是天生的主角。她天真可爱,不谙世事,没有敏锐的直觉。与伊丽莎白、埃莉诺等其他“简·奥斯汀式的女主人”相比,凯瑟琳是朴素的,甚至有点逊色的“非典型女主人”。

但是,每天沉迷于哥特小说,自动代替浪漫冒险女主角的凯瑟琳,似乎比我们更有发言权。她的白日梦行为是真实而纯粹的一部分。有哪个女生没做过被坏人绑架,王子来拯救梦想的事?

但是,一个女生有无穷无尽的想象力,有好有坏。毕竟现实和虚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更何况凯瑟琳爱看哥特小说,诡异,激情,危险。如果书中的情节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就不会有勇士来救她了。

换个角度说,凯瑟琳之所以痴迷惊悚片,是因为她所处的环境实在无聊。她生活的地方简单,没有哥特小说里的人和事,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所以没有什么未知和危险。凯瑟琳的家庭很普通,兄弟姐妹很多。她的天真无邪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可以保证她不会从“傻”的梦中醒来。

虽然就周围环境而言,小说不可能成为现实,但凯瑟琳似乎中了毒,当它是真的时,她渴望哥特小说中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谁说这样的事不能实现?这是简·奥斯汀的小说。

邻居艾伦和他的妻子非常喜欢凯瑟琳,所以他们邀请她去巴斯旅行。这是17岁的凯瑟琳第一次离开家,走向更广阔的世界。她会越来越接近哥特小说中的奇景,她会认识奸诈的索普兄弟姐妹,她会赢得自己的幸福和婚姻,她会明白长大意味着区分幻想和现实。

当一个少女跳出自己的世界,来到真实的社会世界,她所受的教育是书本上得不到的。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都是凯瑟琳这样的女孩的人生导师,他们自己的一言一行,思想都是生动的教科书。当然,能否学到知识,并将其转化为自我约束的道德准则,就看凯瑟琳的悟性了。

阴险?

简·奥斯汀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可以很傻很可爱,但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力,接受社会的教导,形成自己的智慧,并以此获得快乐。凯瑟琳的故事不在于个人智慧的升华,而在于如何接受“现实敲打”的成长凯瑟琳首先要学会的是认清人性的险恶。

伊莎贝拉·索普是凯瑟琳来到巴斯后的好朋友。她是她哥哥詹姆斯·莫兰的合伙人。伊莎贝拉美丽友善,会向凯瑟琳推荐哥特小说。在凯瑟琳眼里,她和哥哥很般配。不可否认,凯瑟琳对浪漫爱情的态度是由书中理想化的故事塑造的。似乎她深知恋人之间都要经历挫折,所以才会有意无意的帮助伊莎贝拉和她的哥哥,以至于她似乎成了故事中的人物。

然而,伊莎贝拉并不像凯瑟琳那样单纯。她对刚步入社会的凯瑟琳好的目的是想尽快和詹姆斯订婚。伊莎贝拉只是觉得,她应该抓住这个目前为止条件不错的男人,如果遇到更好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詹姆斯扔掉。

沉浸在别人幸福中的凯瑟琳并不知道伊莎贝拉的卑鄙想法,但她很快意识到伊莎贝拉错了。当主人公的哥哥瑟尼队长出现时,伊莎贝拉反悔了和詹姆斯的婚约,因为瑟尼家更有钱更有名,他也没打算娶她。她不仅失去了天真,也失去了算计。

这时,贪婪的伊莎贝拉转过身来,想利用凯瑟琳帮助她和詹姆斯复合,但识得其真面目的凯瑟琳拒绝了她的请求。凯瑟琳退出了别人的爱情故事。她知道伊莎贝拉并不爱她哥哥,只是想利用他们的家庭来达到自私的目的。这种做法是言情小说里得不到的。毕竟人心是无法通过文字看出来的。

除了伊莎贝拉,她的哥哥约翰·索普也是个虚荣的人。虽然艾伦夫妇很有钱,愿意带凯瑟琳去巴斯,但这并不意味着凯瑟琳就成了女继承人。但约翰告诉大家,他现在追求的凯瑟琳是富勒顿房地产的继承人,以此抬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凯瑟琳虽然憧憬爱情,但也不会轻易动心,尤其是对约翰的追求,凯瑟琳并不买账。因为约翰的自私在他的举止中是显而易见的,他并不掩饰。比如他会编造谎言阻止凯瑟琳与瑟尼的哥哥姐姐交往。当他意识到凯瑟琳根本不喜欢他时,他会贬低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虽然凯瑟琳当时并不知道,但她会下意识地远离约翰,我想,这就是简·奥斯汀小说女主角的魅力所在。凯瑟琳虽然没有大智慧,但她的小智慧也在慢慢被发现和汇聚,塑造出一个正直善良可爱的女性形象。

索普兄妹的虚伪、自私和说谎本性让凯瑟琳“收获”良多。无论是爱情还是外在的危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险恶。她最喜欢的哥特小说里那种惊心动魄的气氛毕竟是艺术表现,她可以戴着读者的光环,毫无危险地陷入幻想。现实生活中的恶要危险得多,因为凯瑟琳成了局内人,人性在上帝的视角下是无法看透的。她只能一个人在黑暗中慢慢摸索,每一步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前进。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成长之路。

探索

虽然这部小说的名字是《诺桑觉寺》,但是《诺桑觉寺》在最后几章揭开了它的面纱,这也是哥特式描写的亮点。除了索普的哥哥和姐姐,凯瑟琳在经历困难的路上遇到的人并不都是坏人。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瑟尼的哥哥和姐姐是善良和正义的代表。

这个童话故事的王子假设亨利·瑟尼认为他非常了解年轻女性,比如她们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她们穿什么去参加舞会,女性的写作水平很低,她们完全傲慢和有偏见。不过,他似乎明白凯瑟琳为什么喜欢哥特小说。这对凯瑟琳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意外收获,也是她暗恋他的开始。

第三兄弟姐妹邀请凯瑟琳去他们在诺桑觉寺的家。这让凯瑟琳非常高兴,她的哥特式幻想终于实现了。

半夜,她在恐怖而空旷的诺桑觉寺里探险。因为亨利母亲的死是一个未解之谜,她听信谣言,凯瑟琳也对亨利的父亲产生了怀疑。他可能在诺桑觉寺杀了他的妻子。自认为是解谜高手的凯瑟琳偷偷溜进了亨利母亲的房间,这是别人家的禁区。她什么也没发现,但她的行为被亨利发现了。

面对凯瑟琳肆意窥探别人的隐私,亨利非常生气。他的直言不讳戳破了凯瑟琳认为书中内容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的幻想。当亨利的父亲得知凯瑟琳不是一个富裕家庭的继承人时,他把她赶出了诺桑觉寺。

凯瑟琳是怎么认为诺桑觉寺是满足她少年白日梦的地方并把它变成泡沫的?“驱逐”不仅仅是表面的,更代表了她自己因为好奇而觉醒。从那时起,凯瑟琳认识到了现实和虚构的区别,她将自己的浪漫幻想从生活中驱逐出去,回到了家乡。

如果说索普兄妹阴险的人性和社交圈的规则只是让凯瑟琳走近了现实的大门,那么结尾的《诺桑觉寺》似乎把即将觉醒的女孩拉回了哥特小说,这就像是一场现实与虚幻的拉锯战,也是凯瑟琳的自我挣扎。明知道现实生活和幻想冒险完全不同,还是会不自觉的被拉回来,让过去的生活导师的努力功亏一篑。这部小说有趣的地方在于《诺桑觉寺》的设定就像一个陷阱。让凯瑟琳彻底放弃哥特小说的方法就是让她成为故事的主角,她最喜欢的哥特故事自己“摧毁”了女孩的幻想。虽然残忍,但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一个女孩的冒险是以一堂课结束的吗?当然不是。简·奥斯汀要奖励敢于改变,决心摆脱哥特小说毒害的凯瑟琳。她的心上人亨利来到凯瑟琳的家乡,找到了她。他透露,父亲结婚是为了母亲的钱,所以婚后没有好好待她,但母亲确实因病去世。凯瑟琳打开母亲房间的那一刻让他想了很多。他决心不把对父亲的势利埋藏在心底。他想脱离父亲成为一名牧师,并向凯瑟琳求婚。

有人可能会问,亨利到底是怎么爱上凯瑟琳的?奥斯汀的回答是,他的爱是出于感激,因为他相信她喜欢自己,他认真考虑过她。

这个理由本身就有点牵强,“运气”的色彩太浓,而且男女主角的互动并没有逐渐促进他们的爱情,所以这部小说的爱情线可能并不那么自然。

就像哈代让苔丝死去一样,奥斯丁让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也是不合理的,也是合理的。作为作者,简·奥斯汀在这部小说中有很多不自然的干预,将两者强行“匹配”,缺乏一点真实感。也许这种不同于她其他作品的爱情套路的设定,是《诺桑觉寺》中特有的反讽,或者说《诺桑觉寺》是一部反童话的少女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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