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之水》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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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之水》深刻地描写了权力和金钱对精神价值的摧残,有一种揭秘之感。在它面前,很多类似题材的小说都会显得轻盈飘忽。迟大伟和马垂章形象生动透彻,其复杂的内涵让人深思。

——雷达(文学评论家)

这部小说从池大为的人生经历出发,描写了运势变化中的人性与人情,官场的神秘波澜,惊心动魄的反腐,都从他的跌宕起伏中得到充分而深刻的展现。真的是当下现实题材不可多得的佳作。

——白烨(文学评论家)

在这部小说中,知识分子在权利面前受到人格和灵魂的折磨。权利的诱惑,困境中的选择,反讽,幽默,不断的自我反思,使小说既有阅读的快感,又有思考的力量。

——陈晓明(学者)

中国人文知识分子一直是一个矛盾的群体。在传统文化不断重构和整合的今天,知识分子的道路选择仍然是个问题。我们不是池大为,但池大为的心路历程和行为方式极其典型。

——孟凡华(学者)

这是一部令人震惊的小说。生活以不可抗拒的正当性、合理性、真实性来逼迫每个人。当我们把自己交给生活时,我们找到了坚实的立足点吗?

——李敬泽(文学评论家)

功能和注释

沧浪之水,问失落的根本原因。

读《沧浪之水》这部小说,简直有一种秘密被泄露的感觉:有些日常生活中人们意识到的事情被说得明明白白,但有些人却一直在暗中实践,受益匪浅。这怎么能不让人顿时目瞪口呆呢?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小说在“找出决定命运的看不见的手在哪里”上有了进步,虽然不能说作者把世界一个个看清楚,但可以说作品确实有未被发掘的一面,尤其是官本位文化的实际力量和渗透,以及对权力崇拜的危害。更难得的是,这部小说还写了一些看清真相的人迷失在一个更高的真相中,于是作者试图追问迷失的文化根源。这超出了官场小说的一般模式。我觉得现在有些官场小说在沧浪之水面前会变得很淡。

对苍作品的这种评价,首先是基于当下创作中的一种氛围和弊端。现在官场小说或者反腐小说这种体裁挺流行的,也很吃香。仔细想想,情况就是这样,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为现实生活中贪官多,文学中难免有强烈表达反腐主题的作品。或者扩大一下,虽然不一定是反腐反贪,但也离不开官场的变化和官海的动荡。这一幕不禁让人想起清末谴责小说的思潮。当时,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和吴沃瑶的《二十年奇遇》风靡一时。当然,它和今天不一样。但就文学创作规律而言,不能保证当年的问题在今天不会重演。鲁迅先生批评说,谴责他的小说大多是“肤浅的、表面的”,“官场的把戏大同小异,但都是长做的,也就是一样,是时代要求的,所以能很快得到”。他还说,“如果你珍惜描写,那会稍有触动,但对你来说只会是一个故事。”总的来说,他们只是满足了社会一时的需要,停留在嬉笑怒骂的欢乐中,缺乏艺术性和典型性的提炼,缺乏“忏悔”和对人性的思考,所以他们几乎没有感人的力量。这不是很像今天的创作情况吗?难道有些作品不是满足于纪录片、问题和案例,或者仅仅是依靠那些令人惊叹的事件来搅动读者吗?

汹涌澎湃的水波是不同的。它无情地揭露了虚幻的真相,深刻地揭露了权力和金钱对精神价值观的腐败,表现出敏锐的眼光和“片面的深刻”。写非常时期人的扭曲并不太难,难的是写日常生活中人的变异扭曲过程。这本书的作者基本做到了。这本书不仅擅长讲故事,还诉诸哲学。既充满感性,又讲究智能。不是那种用一些傻乎乎的笑声讲一个关于贪官的有趣故事的小说,也不是那种“谴责”腐败以获得宣泄感的小说,更不是那种认为写得越高,腐败金额越多,越深刻的小说。它的一个突出优点是不依赖于惊人的故事,而是试图在平凡的生活中深挖根源,尝试提出关于时间、价值、意义等人生哲学的问题,提供一些不一定准确但独立思考的经验。比如知识分子心目中所谓的孔子已死,所谓的相对主义,无止境的市场,都是作者对价值失范现象做出的思想文化判断。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可以把这本书看作是一部思想小说,一部哲学小说。

然而,这部小说并不缺少形象的丰满和生动。两个主要人物迟大伟和马垂章写得很有深度。他们不仅是当下活生生的人,也是当今现实中一些流行观念和主导精神的代表,其复杂的内涵发人深省。先不说马垂章的习气和长相已经深到可以做官了,但是说迟大伟“当年自杀”的过程特别惊心动魄。当初他作为一个崇尚圣贤、维护平民尊严、愤世嫉俗、立志为天下为民而活的诚实坦率的青年,非常可爱。他的道德理想和价值基础与他父母的追求和我们悠久深厚的文化传统紧密相连,所以他表现出刚健、善良、谨慎和独立、自强的感情。后来发现自己“只是无欲无求”了好几年,却一无所有,郁郁寡欢。在物质环境的压力和他人的劝说下,他突然“完全觉悟”,他的神圣感逐渐被摧毁,他欺骗自己,为了赢得自尊,必须首先放弃自尊。一旦他抛弃伦理,蔑视永恒,他的生活就会轻松得多。他奉承,奉承,背叛,奉承,无所不用其极。短短几年,他几乎什么都有了。最耐人寻味的或许是他后来成为反腐明星,在官场如鱼得水。当然,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而是没办法。他的精神衰退和有意识的自省是相当深刻和值得警惕的。这部作品中有很多东西可以谈,我想指出的是,这也许是最重要的。

摘自《中国读书报》2002年65438+10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