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小说《老云》评介。

/book/苍老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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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的小说不提供世俗的快感,甚至连外壳都没有。世人都喜欢看到一个美丽多情的女性角色,但残雪的小说却对这些美好的经历大多表现出一种习惯性的拒绝。她一开始写就准备好了这种果断的态度(山上的小屋等。).残雪在《老云》中把想象中的如花写得那么丑:“瘦脸”“皱肚”。她要破坏男权社会几千年来建立的审美标准,破坏的程度可以说已经到了“报复”的地步。她小说里的人物没有一个是人形的,咧着嘴笑,流着口水,半张脸。残雪小说里的人物只有行为和声音,声音是没有表情的声音,人没有形状,连性别都是名义上的。“娥子”“梅花”,这些角色其实都是男的或者女的。它们不需要身体功能,残雪拒绝读者通过它们去看世俗世界。残雪的小说就是要打破读者对世俗世界的快乐确认和向往,打破世俗的快感。残雪的小说通过人物的身体(声音、面容、笑容)提醒读者拒绝与他人交往。所以残雪小说里的人物是没有长相和脸型的,因为在医生的手术台上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残雪小说的门槛是精神愉悦,让那些不愿在红尘中活得万劫不复的人只能徘徊在精神殿堂之外。因为残雪只提供精神上的愉悦。

再看徐如花。她应该是个清纯可爱的角色。她有一种女性特有的韧性。比如旧情让她撒农药,她就撒,她可以和他争论,反抗。虽然她觉得“好像中了毒”。她也接受吃“蚕豆”——旧条件强加给她的世俗生活。这些隐忍的态度,一看就是东方女性。当她还是个女孩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关于她妈妈的梦。但现在,她不抱怨自己变成了一个麻一样的肚子,还自嘲地开了个玩笑:“里面有一些芦苇秆。”因为“自从从门口的构树上摘下红色果肉的果实后,她的身体就逐渐干枯了。”她的肉体欲望升华为“红果”,每一颗“红果”都成了她精神上的孩子,哪怕肉体枯竭。这就是她精神的纯粹,把精神存在放在肉体之上是多么可爱。

她和老张婚姻的裂痕,也是因为老张个人素质的低俗:“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个中学老师,平头,短裤。那时候他经常从学校带回来各种小东西,比如笔,日记,说学生被没收了。有一次他带回两个女学生的花手帕,说‘洗完可以用’。”更不用说喜欢和这样一个心胸狭窄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这样的婚姻实在是太不般配了。“没有孩子,”她反而幸灾乐祸。因此,她退而求其次。没有了家庭中的精神愉悦,她一直在城市里,努力在喧嚣中保持安静,环顾四周,看惯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永远是恍惚”。木兰自然不理解她,说她走路“连脚步声都没有!”——她似乎不屑于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哪怕是脚步声。就连吃腌黄瓜也是“轻轻咀嚼,像兔子一样动着嘴唇,几乎不发出声音”。她也对婆婆的抱怨不屑一顾。她不想听,或者假装没听见——“我还以为婆婆提高了嗓门,自言自语呢。”她没有抱怨以她的旧状态回家。她来了不要高兴,她走了也不要着急——慢慢走,不要送她。她真的有一整套方法来应对这种内心之外的世俗喧嚣。她把沉默变成了智慧。

没有人能理解她高昂的精神,但她善于观察世俗人的行动。老石打了个哑谜,向她暗示自己的孤独——他捡起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麻雀,看着它死去,装进信封,扔进了她家。旧情,意味着他那颗尚未飞翔的心,已经像麻雀一样死去。她立刻明白了,老向是想从她身上寻求精神上的确认和精神上的愉悦。所以,”她叹了口气。然后,她还对自己表白(老况隔壁不隔音,听得见):”...那时候,我们经常把手帕丢在草地上。太阳刚刚落山,草还是热的。正好可以抓到螳螂。我经常出其不意地扔死老鼠!去年,一只蟋蟀在大热天在床脚哭了三天。我猜它一定是累死了……”

这句话里的“扔死老鼠”是对旧形势下“麻雀”的一种回应。死了的“蛐蛐”也意味着她自己的奋斗消失了。她希望有一个精神上的帮凶,希望能更好的不去谈论“地质队”,但是当她问“后来怎么样了”的时候,她告诉她“后来怎么样了?”你看到我的时候就这样了。”她进一步诱导他:“当太阳近了(你可以用手去抓),夹竹桃的花开出苦涩的香味时,她跑得像树下的兔子一样快!“她向他表明她很兴奋(“跑得像兔子一样快”),但更妙的是,她说他“没有做梦”。他向她暗示,他没有和她一样的梦想。他显然做了同样的梦,但他不诚实。他也想摆脱世俗,但没有徐如花那么彻底。他的婚姻也是身体上的结合。”它是由一篮子李子引起的。我们一直吃啊吃,后来不耐烦了就结婚了。“梅子,比喻世俗的幸福,世俗的幸福总是无穷无尽的,就结婚吧。说明他寻求精神解放不是自觉的,而是被动的,是木兰的陋习所逼。桑兰的存在被物化为“一个臭屁”、“排骨汤”、“裤裆拉屎”。旧情未还,木兰泼肥皂水毒死徐如花养的金鱼。

对了,薛为什么能用这些“恶”的形象?这不是“恶之花”。反正我很喜欢!我喜欢黄泥街的“屎从喉咙里出来”。我有复仇的感觉!报复谁?鲁迅在一篇短文中写了一个老太太。他教小鲁迅吃冰,数谁吃得最多。孩子吃个冰肚很痛苦,西医叫“胃肠寒”。就是要报复这个可恶的“老太太”!这种“老太太”意识在中国太多了!

但是,也有一个确认她精神救赎的过程。她用报纸条塞满了房间,但当隔壁房间开始捣乱时,她又把窗帘拉开了。她不知道成为她精神上的帮凶会有多好。所以老来她房间的时候,她矜持得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她问他的第一件事是“这只死麻雀是怎么回事?”最后,我对他说:“如果你想谈谈你的想法,你可以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来谈谈。”“那件事”意味着他们都被“噩梦”所困扰——各自家庭看不见的痛苦。

她看到没有腋下的衣服脱了线,判断他和木兰闹翻了。听了更真实的情况(比如办公室),她动了心,说他“可怜”,把头放在他干瘪的肚子上。她喜欢他吗?爱情,而不是世俗的爱情,是基于精神解放的帮凶,是从精神到肉体自上而下的快感。”她带他去黑暗的蚊帐。她在床头狠狠地撞了一下自己的髋骨,导致她弯腰。”她在肉体的欢乐面前真的是个笨女人,被上帝报复了(“撞”)。她只有精神上的快感,说着“地质队”、“夹竹桃”、“太阳很近”、“眼神暴戾的乌龟”、“要爬到哪里去”、“长长的烟柱,整个城市都在红光中晃动”,却没有世俗的快感。

很奇怪为什么中国的读者那么喜欢阅读与他们的经验世界相符的东西来获得世俗的快感。本质上就是挖自己的腋窝——快感和自我快感,赞美和自我赞美。现实主义培养了一大批寻求经验证明的流产读者,其实就是像酗酒一样读书。西方历史上的每一次艺术革命都是由科学技术的发展推动的。科技第一次否定了上帝,人类第一次失去了精神避难所。量子力学的创始人之一维尔纳·卡尔·海森堡有一个著名的“测不准原理”,说明人类无法精确测量同一系统(体育场)中的物理量。同理,对于文艺的方法来说,生活在同一个经验体系(世俗生活)中的人类观察,其实是体验式的,无非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平行观察。外表(故事)的不同是不可靠的,是现象而不是本质。这是现实主义文学的方法论局限。事实上,中国的现实主义文学正在自觉不自觉地倒向消费文学,所谓的主流文学正在成为物质时代情感过剩的副产品。这恰恰证明了体验世界的苦与乐是以不同的形式重复的,换包装的表演本质上只是在赫拉克利特同一条河的不同河岸上重复的脚步。只是人对自身精神存在的追求是无止境的。

用随笔读残雪的《旧云》

听说《老云》很难读。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概念。能不能作家写出来读者看不出来?作家和读者的差距有这么大吗?于是我想把它当硬狗骨来攻,打算一口气看完,但是最后又失败了,真的看不下去了,因为到处都是莫名其妙的文字,我开始从心底排斥这些文字。如果没有人用生命威胁我,我再也不会碰他们了。

作家之所以是作家,是因为他们锻炼了足够强大的神经,他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们有能力写出自己想写的东西,而读者做不到。但读者多是神经脆弱的弱势群体。读者有选择作家的权利,但作家不能强迫读者读自己不想读的文字,这也是作家不如读者的另一个地方。

毕竟《苍》第一章第一节我已经看完了,可以写一篇不完整的回顾。因为我根本不理解《苍》里的字的意思,字里行间充满了各种气味,各种动物,各种正常人心理承受不了的人类行为,所以我的读后感会让人彻底迷茫。

这里有一句话让我很生气:“(花的)香气里有一股泥腥味,让人想起下水道的水。当你闻到它的时候,你会眩晕,会思考...落花的味道会让人发疯,我还以为是烂白菜的味道呢!”

我气愤地想,这是什么意思?我实在受不了了。已经严重损害了我的感情和审美取向,亵渎了我心中的好心情。这么有情调的美好形象怎么会变成臭水沟烂白菜?作家只是一种职业,不是特权阶层。她这么肆无忌惮的恶搞,为什么没有人出来说点什么?

柏拉图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掉给人看。看似美好的东西在这里被破坏给人看,但我确定这不是悲剧,这是玩笑,这是恶搞!这是一个严肃的作家力所不及的吗?

我一直有一个观念,写作是一个必须有高度责任感的工作,作家要对读者的心情、胃和心理承受能力负责。间接来说,作家不应该分为专业作家和业余作家,而应该都是业余老师。在他们的作品中,有一种说教的可能。通过他们的文字以及文字中表达的观点和情绪,读者应该也能够感受到、体会到、学到一些东西。而不是让读者忍着胃痉挛,在无尽的莫名中寻找那些隐藏得比地狱还深的文字的意义。

而读书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这种快乐不仅仅是学习的快乐,更是作者通过自己的文字带给读者的一种情感。只要* * *响了,一切都好说了,作家的作品有意义,读者的阅读也有用。这才是作家应该努力去做的,而不是故作神秘,难以标榜深度,以晦涩欺骗眼球,这不会引起读者的赞叹,只会引起厌恶和排斥。

比如这句话:“我老婆一喝那怪汤,晚上就放屁,一个接一个。”为什么要把一个女人写得那么不堪,以至于你不是女人?中国勤劳勇敢聪明温柔的女性形象是这样的吗?不管这句话具体怎么用,作者也不一定要用各种悲凉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吧?如果一个作家说除此之外的文字无法表达内心的阴郁和黑暗,那么只能说作家的内心世界本身就是如此,或者说作家没有能力用“普通”的文字写出文章,这是一种技巧的缺失。不要为他的无能找借口。如果作家的内心是潮湿和悲伤的,那么他就不应该把这种潮湿和悲伤强加给他的读者。如果作者只是给读者带来负面的情绪和尴尬的表情,那么作者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还不如下课,不要带着作家的光环把人拖垮!

作家可以揭露社会不好的一面,但为什么要用这么“特殊”的手法呢?而且,这种特殊性被发挥到了极致。如果整个故事完全烂,但是光明黑暗都看不到,那编剧是不是煽情?你是不是夸大了社会黑暗的比例?是不是萎缩了更多人类本该看到的希望?

我一直很排斥所谓的经典,真的不知道所谓的经典是哪里“炼成”的。写这篇文章的作者说:“我学的是西方经典。如果我想从事成熟的人类文学,我必须学习西方经典。西方的东西很难学,中国的人却懒得学。懒惰其实是一种隐藏的自卑,因为很难学,所以我不会学。”

我就不明白了,所谓的西方经典是不是充斥着各种难闻的气味,腐烂的白菜,各种软绵绵的爬虫?我也这么认为不然你怎么解释那些“阴沟里的老鼠”“阴沟里的麻雀”“窗台上的蜘蛛”?想必,这些都是向西方学习的成果,或者,很可能,中国只有一个勤奋的人敢于向西方学习。真的是非同一般!

作家补充道:“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再优秀,也没有自我批评和自我剖析。我们不能硬要说有而无之。”太可怕了。为什么写了一点神经质的文字,就变得自大了?中国人骨子里是不是很自大?我宁愿相信这是个别现象。我觉得中国的经典不比西方经典差!是不是可以说作家拼命贬低中国的经典,拼命推崇西方的经典?有没有怀疑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

作家说他的作品给读者“深深的关怀”,那么我们就用一个例子来证明这种“深切的关怀”:“对了,你要这些花做什么?我一看到这些鬼,胃口就来了。”多么深切的关怀啊!我刚才说这些花就像阴沟里的烂白菜,现在却能引起她的食欲。是不是很奇怪?我真的怀疑作者不是真的在描写人类。你能这样理解吗:作者教给读者一个治疗厌食症的好方法——去阴沟里弄点泥巴或者捡些烂白菜...真的是“深切关怀”,不仅是为了读者的心理健康,也是为了读者的饮食健康。如此敬业的作家令人钦佩!

另外,我深深佩服作者的逻辑能力。比如这里:“隔壁黑暗的窗户里似乎传来轻微的喘息声...他不敢回头,像小偷一样跑掉了。一只老鼠抢在他前面冲到了下水道。”读者不禁有点怀疑。我不知道隔壁的呼吸声和他的逃跑有什么逻辑关系,也不知道他的逃跑和下水道的老鼠有什么关系。如果是近亲,有心灵感应,遇到危险一起逃跑,那么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但是,作者并没有说老鼠和那个人有关系。

我不好意思再举什么例子了,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神经跟着作者走。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我“鄙视”所谓的经典,我不相信所谓的作家。我只信任能给人快乐和思考,能给人快乐阅读的作家。不是不想看到潮湿阴暗,而是不想一切都是赤裸裸的,就像我不喜欢赤裸裸的过激行为一样。

我们追求平衡,不想沉浸在极端的话语中。